葬礼(二)  斯德哥尔摩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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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狠狠打我一巴掌,现在又问我枣要不要吃?孟良鸠,我太不懂你了。现在是什么情况,我不追着你心理感觉很不平衡吗?”

她咄咄逼人的模样完全和平时的沉静温婉大相径庭,孟良鸠心里一窒,忍不住出手地圈住她的腰把她带进怀里,水光潋滟的眸子慵懒地睥睨着她,带着不耐和强硬。

“你不是要我爱你吗?爱不是你一个人的事,要我爱你,还得看我愿不愿意给。”

沈曼辞不明白他这些话的意图,也不想再去多费脑筋。她挣扎了这么久,区区混沌的几天让她想明白,她还是得像当年那样离开,这里没有东西她能带走或是得到。

“我不懂你想说什么,但是我现在真的怕了,我怕自己爱你爱的不能自拔,钟秋心说的对,你不会爱任何人,是我太蠢了。”

她说话时掷地有声,蔷薇花般绚丽明亮的面容蒙着薄如蝉翼的脆弱和憔悴。

在他面前,她从不隐藏她最不具攻击性的一面,亦或许对他来说,她从来没有攻击性可言。

孟良鸠的眼色忽明忽暗,下意识不禁收紧了手。

感到他手上的力道加深,沈曼辞继续说。

“我曾经买了一盆花,我暗下决心,如果等到花谢了还等不到你爱我,我就放手。结果真的等到那天花谢了,你还是不爱我,我却又去买了一盆回来。”

说着,沈曼辞觉得自己的眼泪又开始泛滥,她绷着神经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好像如果眼泪掉下来,她仅存的自尊就会丧失。

孟良鸠第一次这样郑重地正视她的情感,看着她悲怆的模样,心中百味杂陈。

“我不需要你一次次强调你有多爱我。”

“因为你根本不在乎啊……孟良鸠,我也有自尊的。”

感到她的灵魂逐渐有远去的趋势,孟良鸠觉得有什么异样的情绪在蔓延。恍然意识到自己的情绪变化,他突然收回桎梏着她的手。

腰上的触感消失,沈曼辞露出一个惨淡的笑容,转身离开。

孟良鸠看着她离开的背影,目光突然转到一旁,果然,封如深从隐处走出来。

“孟良鸠,我们来打个赌怎么样?”

……

转眼就到了封秦天头七的日子。

沈曼辞来到封家,客厅和花园里都来了不少人,说话的声音都很低。

封如深在二楼的阳台上,双肘抵在栏杆上,右手夹着烟。他的神情愈发的萧肃,像秋天落叶飘零在轻缓的风中。

一切都来的太突然,对她,对他。

她不知道该怎样开口告诉他,过几天她就要离开了,沈曼辞不想让他再有被抛下的感觉。

“我觉得他走的挺突然的,但是又十分合情合理,好像是安排好的事情。”

“不要抽烟了,对你的病不好。”

他看向远处,叹息着嘴里吐出一圈白烟。

“就抽一根。你不知道,我很久都没有抽烟,几年前的一口差点要了我的命。”

生命大多时候是很脆弱的,有些人尽情挥霍它,毫不担心有一天自己会死亡。经历过死亡的人会知道那是一种过程,一个轮回的结束,开始,于是生的人愈加珍重。

“封如深,我准备回英国,我没有理由待下去了。”

沈曼辞平静地告诉他。她像一只候鸟,不停地飞翔,停驻,又离开。她没有可以永久栖息的地方,从十一岁那年开始。

意料之外,封如深反倒十分淡然,他转过身看着她。

“你去哪我都会追到你,相信我,你放心地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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