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公主是要为了那位穆公子……”
“不是!不是!”贺湛秋见细柳说破了自己的心事,心中又恼又慌起来,忙不迭地道:“谁要为了什么穆九烟袪灾袪病!他……他算什么!我才不是为了他呢!”说着一把将手中的毛笔给掷了出去,连案上的宣纸也揪成了一团,扔到了地上,气呼呼地走了。
她这一回羞恼起来,连锦霞与细柳也不要在身边侍奉了。锦霞与细柳见惹恼了她,也只得小心翼翼地不说话了。
就这样胡乱地过了三天,这天走在御花园中时,见天气甚好,秋风阵阵,她的心中又不由有些活络起来。正低着头思前想后,忽听细柳道:“公主,您看,那好似孟公子啊!”
贺湛秋听了忙抬起头,正看到前方隔着几株大粉茶花的地方露出一个人的身影,着着一身深青的官袍,身姿挺拔,虽是背对着她,但贺湛秋仍然一眼便看出来那是孟君庭。贺湛秋上前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对细柳道:“你去将他叫来……”细柳忙走了过去。
不一会儿,便看到孟君庭向这边走了过来,见了她,便躬身行礼,道:“君庭参见公主。”贺湛秋见他来到了自己的面前,一时也不知说什么好,便侧过了身子,挽着薄薄的披帛,拨弄着一旁开得正盛的金菊花蕊。
待拨弄得手指、披帛上都沾上了点点花粉,这才晃了晃手,道:“你怎么会在这里?”孟君庭道:“适才陛下见召,因而在这御花园里逗留了片刻,此时正要回去。”贺湛秋轻轻“哦”了一声,便又不开口了。
孟君庭道:“公主……过得可好?”贺湛秋道:“自然是好,又怎么会不好?”孟君庭听了,知她心中的气似是还未消,也不好说什么,便道:“公主可是有事?”贺湛秋听了还回过了头来,动了动嘴唇,心中便觉得有些气了,道:“怎么?没事就不能找你么?”还未等孟君庭答话,便道:“那你走罢!”孟君庭听了,行了一礼,便往原路而回。
贺湛秋看着他渐渐远去的身影,不由跺了跺脚,道:“我们也回去!”锦霞与细柳见她又生起气来,面面相觑了一回,也只好快步跟了上去。
☆、第十一章问病
回到琼英阁,看到放在案几之上的那只大风筝,更觉得气恼,她一把抓了起来,便扔到地上踩了又踩。锦霞与细柳忙上前来阻止,但贺湛秋又怎肯罢休,将她们都赶了出去,一个人躺到了软榻上去了。
不知道为什么,最近的心情总是觉得烦郁。她想着刚才孟君庭的态度,便直气得她在心中暗骂“木头”!她翻了一个身,忽儿便看到那条浅蓝色的披帛正放在自己的眼前,便拿了起来,翻来覆去,总是瞅着那点污在上面的药渍,心中有些怔忡。想了一会儿,还是耐不住心中的念想,坐起了身,看到扔在地上的风筝,便上前去捡了起来。
幸而这风筝结实得很,骨架并没有被她踩坏,只是上面的封纸有些破了。正想叫人过来,便看到锦霞与细柳小心地走上前,道:“公主,这风筝让人去修一修罢?”贺湛秋点了点头,便交到她们手里。
锦霞让细柳拿了风筝下去,见贺湛秋坐到了案几旁,便乖觉地去将笔墨纸砚摆好了,慢慢磨起了墨来。
贺湛秋本来心中还有些羞恼,怕锦霞与细柳两个宫人看了会笑话自己,此时见锦霞安安静静地铺着纸、磨着墨,连一句话也没有多说,心下便有些安定下来。她拿着毛笔,蘸好了墨,正要写时,又悄悄抬起了头看向锦霞,见她正看着纸上,便道:“你先下去。”锦霞听了,道了一声“诺”,走了下去。
贺湛秋拿着笔在手上想了一会儿,便在纸上写下了“穆九烟之旧疾”几个字,看了又看,觉得差不多了,便将笔放了下来,小心地将纸条对折了起来。
又等了一会儿,便看到细柳走了进来,道:“公主,您瞧,这风筝补好了!”贺湛秋拿了过来,反复看了一下,点头道:“还跟新的一样。”又吩咐了细柳去拿些糯米来,自己亲自将那纸条贴在了风筝之上。
走到外面的宽阔地方,此时风呼呼地吹过,贺湛秋忙与锦霞、细柳将准备好了的风筝放了起来。虽然费了一些力气,但不久之后,风筝便趁着金风晃晃悠悠地直往上飞去了。贺湛秋望着空中那越飞越高的风筝,心下不由欢喜起来,连嘴角都带上了笑意。
眼见着风筝是飞得越发稳当了,便让锦霞去拿了把剪子来,一把将那牵着的线给剪断了。那风筝一离了线的控制,便直往西天边飞去。最后飞出了高高的宫墙,一直到了遥远的树杪之间,没有了踪影。
贺湛秋手拿着那卷线轴,怔怔地望了良久,直到再也看不见了,这才回到了琼英阁去了。
风筝也放完了,心下似是放下了一块,又似是有些空空落落。又过了一日,贺湛秋听闻孟君庭正在宫中,便差人去将孟君庭请了过来。
听着门外稳健地步伐,贺湛秋便知道是孟君庭来了。孟君庭给她行了礼,又道:“不知公主请君庭来有何要事?”贺湛秋不由有些气,道:“没事就不能找你来了么?”孟君庭道:“君庭并无此意。”
贺湛秋拽了拽挽在臂间的浅黄色披帛,犹豫了好一会儿,方才道:“你最近可还好?”孟君庭抬起头来看了贺湛秋一眼,道:“多谢公主关怀,君庭很好。”贺湛秋“哦”了一声,低了低头,轻咬着唇不知该如何问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