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隔壁的圆桌上摆了一桌食物,颜书语看两眼就认出了是外面酒楼里的菜色,也是,一群大男人在外,没有人煮饭就是这样。
盛了碗粥放在她面前,裴郁宁抬抬下巴,“吃完送你回家。”
颜书语看看他,再看看冒着热气的白粥,许久后终于伸出手端了粥过来,小口小口的抿着。
她饿得有些厉害,不敢贸然吃太多。
于是,等颜书语发现时,她在裴郁宁眼里又成了下饭菜。
他因为习武的关系,一向吃得很多,可以说,摆在面前的这桌子菜,他全部吃完也就五分饱,更何况还多了一个她。
于是,她是越吃越慢,裴郁宁倒是不在意,将所有菜色专门挑出一份精细的给她之后,自己吃的很是豪爽。
裴郁宁有个优点是她要承认的,那就是胃口好,和他一起吃饭的话,她每每都能多吃些,尤其是身体被冻坏之后,她胃口大受影响,且经常要喝药吃各色药丸子,食欲很差,但每次和他一起用饭,她看着他的爽快利落就能多吃两口,由此才没让自己在整个人都泡在苦药汁里。
吃饭时,人的状态是很放松的,尤其你面前坐了什么人,就决定了你会用什么心态来吃这一顿饭,现在的裴郁宁,在她面前如过去一般放松自在,是完全把她当自己人的模样。
颜书语心沉了一下,放下喝了一半的粥。
裴郁宁扒完第三碗饭,停手看她,“怎么了?不合胃口?”
“不是,”她摇头,“我吃饱了。”她胃口本就小,更何况心里塞着事,没有食欲不奇怪。
裴郁宁这才皱了眉头看她,“你身体很不好?”他清楚记得她昨天说的每一句话,包括那句大雪天跪在宫门口,他很难不将这些和她的身体以及离开联想到一起。
避开那个让他忌讳的字,裴郁宁眼神黑沉,“因为什么,你身体不好。”
颜书语看他一眼,神色冷淡,“生完孩子后在大雪里跪了一天,冻坏了。”如今再说起这些,她没过去那么痛那么难受,但也不算好受。
等颜书语浑身寒毛直竖的时候,她才意识到裴郁宁又开始当着她的面飚杀气了,一时间心跳得极快,很是不舒服。
“你能不能不要老这么吓人,我胆子小。”颜书语撑着狠狠瞪了他一眼,昨天就让她想起那段回忆,之后还让她噩梦连连,今天醒来之后还要让她受累重温噩梦。
“没事,以后有我。”裴郁宁收敛了满身杀意,拍了拍她的头。
颜书语觉得他这话说得可笑,于是忍不住刺了他一句,“从前你也在。”
这下裴郁宁的面色是越来越难看,饭也不想吃了,倒是颜书语,看着面前人这副模样,嘴角翘了一下。
看他憋屈,她心里不知为何就觉得痛快了些,即便她明知道眼前这个人不是从前做错的那个人,却还是忍不住这复杂不受控制的心情。
察觉到她嘴角那点微薄笑意,裴郁宁原本沉郁的心情突然好了些,于是再度端起粥碗送到她面前,模样很是体贴的看似要喂她,“昨天累了一天,多少再吃两口。”
颜书语一脸惊诧的看着他,像是有些被惊到,等被人塞了一口粥入口时,那点惊吓也随着被咽下的食物不见踪影了。
裴郁宁,果然很奇怪。
被喂完那碗粥之后,她是一口都不肯再多吃了,“我不要,你自己吃。”
裴郁宁见她神色勉强,果然吃不下之后,自己扫清了一桌子饭菜。
颜书语品着清茶,百无聊赖的打量着眼前可见的一切,等着人送她回家。
这小院很明显是陈昑的手笔,裴郁宁是断然不舍得浪费钱在享受上的,有这些钱,以他的脾性,只会花在他那些亲随家将身上。
“能送我回家了吗?”见他吃完饭,她掐着时间问。
裴郁宁吃饭豪爽利落,但品茶的动作就十足十是个优雅贵公子了,他人长得好,再精心优雅一点,很是招人眼。
颜书语看了两眼,就毫无波动的移开了眼,也就是年轻的裴郁宁看着新鲜点,其他的各种模样,她看过太多了,不新奇。
裴郁宁见她面色平静的模样,心口堵了下,他早该想明白的,他们既然成过亲,那就意味着她看过他任何模样,且还是很多年,所以现在他在她眼里,就是亲随家将们天天挂在嘴边的老菜帮子,不新鲜又不招婆娘疼。
压下心间那口郁闷之气,他一口饮尽茶水,在她疑惑的神色里开口道,“我的身体,你很熟悉吧。”
对于这句突如其来的话,颜书语的反应是直接喷了口中茶水,神情狼狈的咳出呛到的那口茶,她恼怒得厉害,红着脸怒瞪他,“你胡说八道什么?!”
“成亲那么多年,我哪个地方你不熟悉?”裴郁宁现在是完全把自己置于从前那个该乱刀砍死的自己的位置上,语气平淡得很,“都老夫老妻了,没那么多计较。”
“谁跟你老夫老妻了!”颜书语是又好气又好笑,咳得沙哑的嗓子说起话来丝毫没有震慑之力,“裴郁宁,我们现在没关系,你别胡说八道!”
她这话裴郁宁不乐意听,眉头皱得死紧,“从前你嫁给我就不说了,就是现在,又亲又抱又看又摸又睡的,你还要跟我撇清关系?自欺欺人也不是这么个欺法。”
颜书语被裴郁宁那句又亲又抱又看又摸又睡给刺激得红了眼眶,“那不是我愿意的!”
“可是我愿意。”裴郁宁这时候脸皮厚得很,他现在是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