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吃过午餐后,有说有笑地回到沈媛的“媛媛服装屋”,门口蹲着一个人,接近30岁,看起来斯斯文文,只是脸色苍白,眼中有血丝。李凡侧头看了看身边的沈媛,沈媛小脸胀得菲红,也不说话,拿出钥匙开了门,招呼李凡进来喝水。
两人坐定后,那男人进来了,很小心。李凡知道这人是谁了:一定是她哥哥!他知道来看
看妹妹,还不算无可救药。沈媛不开口,那个男人不好开口,李凡看着兄妹俩一个生气、一个窘迫的模样,颇觉有趣,开口打开僵局:
“沈媛,这位先生好象要买点什么?”
沈媛算找着出气筒了:
“只怕是买裤子吧,他的裤子都输光了!”
李凡笑了:这话恰当!
沈媛一句讽刺话出口,气消了大半,望着她哥说:“坐吧!”
她哥明显松了口气:
“对不起,媛媛,哥哥连累你了……我上次也是被他们逼不过,才说出你来,没想到……还好,没出事,要不然……”
沈媛眼圈红了:
“哥,别这么说,我这小店不是你我也开不成,钱早该还你了,我知道这是你和嫂子全部的积蓄……我只是想说:你真的不能再赌了,那伙人不是好人,说不定做‘笼子’骗你呢,你是有工作的人,和那些人玩,你赢不了人家!”
李凡也插了一句:
“是啊,沈媛说的对,眼前你还有积蓄,输点倒还好说,一旦你把积蓄输光了怎么办?他们就会跟你说:‘赌博场上输的,赌博场上赶’诱惑你借码钱,高利息不说,最终还是你输。如果你始终不回头,非得倾家荡产不可!一旦码钱还不上,那些人拿你家里人或者你的性命来威胁你,兴许你就会去贪污、盗窃和抢劫,你这一生就无法回头了,这种例子可太多了!”
沈媛的哥哥沈宏两眼瞪得大大的:
“他们真是这么说的,上次就是‘赌博场上输的,赌博场上赶’这句话,让我多输了18000块,你怎么这么清楚?你是谁呀?媛媛介绍一下!”
“他呀,是妹妹我的恩人,你把你妹妹卖了,他又把我买回来了。”小姑娘突然意识到这话有点语病,这么说:我不成他的物品了?瞧了李凡一眼,只见他正笑眯眯地看着自己,忙把脸转过去看着门外不敢再瞧他。
看着沈宏狐疑的目光,李凡挠了一下头:
“我来解释一下:我和沈媛是以前的同学,我帮她把那笔款子还了,本金20000,利息1500本来他要30000元利息,不过,我有个亲戚和那人有点交情,他只按贷款利率收的息。”
“这太感谢你了,这样吧,晚上我请客,我们喝两杯!”沈宏热情地邀请,眼睛却看着沈媛。
沈媛瞪了她哥一眼:
“请客就请客,你看我干嘛?”
李凡瞧瞧店里的钟,3:20,
“晚餐免了吧,不早了,我该回去了,两年没见妈妈,归心似箭呀!”拿起柜台上的小包:“谢谢你陪我买的礼物,我代妈妈谢谢你!再见!”
沈媛望了望哥哥,说:
“哥,你帮我看一下,我送送……他!”
看着李凡:
“我送送你!”
沿着步行街,两人一路无话,快到车站了,李凡停下来:
“回去吧,我会去看你的!”
沈媛高兴地说:
“你要说话算数,我还欠你钱呢,给你!”
“什么?”
“我的手机号码,给我打电话。”
看着眼前的小脸上写满不舍,李凡重重地点头:“我会打给你的,我还没手机,没有号码给你了,穷光蛋,可怜啊!”——
李凡的家离县城30里,前面18里是机耕道,可以乘车,后面的12里就只有靠双脚走路了。以他的速度和体力,30里路其实根本不费什么事,但李凡不愿意轻易使用自己的能力——我又不赶时间,沿途看看风景多好。
下车后,太阳已经快下山了,10月的山区,绿色依然,风吹过,依稀有童年的气息,在这条路上,我走了6年,从初中到高中。现在,我又走过这条路,却不再是当年的那个半肚子咸菜半肚子豪情的读书郎了。
近乡情怯,已经可以清晰地听到放牛大叔唤牛的叫声。
院子门开着,母亲在做什么?
屋子里已经很暗了,张秀娥感觉到有人进来了,高大的身影挡住了房门的光亮,“谁呀?”
“妈妈!”李凡抱住了母亲。
“凡儿?你是凡儿!你回来了?”母亲有些不敢相信:“来,到院子里来,让妈妈看看你!”
“不错,长高了,壮了,挺白净的,在外面怎么样,过得好吧?”
“你看儿子这么白净,哪象吃苦的样子,当兵挺舒服的。”李凡拉着妈妈的手:“只是部队有纪律,我那地方不准请假,所以,今天才回来看你,妈妈,你还好吧!”
“傻孩子,妈妈有什么不好的,你好妈妈就好。”农村的女人不会说好听的,但这句话却道尽了天下的父母心。
“妈妈,我回来了,转业回来了,就陪着妈妈,不走了。”李凡有点激动。
“傻孩子,守着妈妈有什么出息,你得去做你该做的事!放心,妈妈能照顾自己。”
晚上,母子俩坐在院子里,李凡忽然问:“妈妈,你说什么样的生活是幸福的?”
母亲想了一下说:
“我觉得很幸福呀,当年,我还是做姑娘的时候,你外婆给了我一把木疏子,我很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