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眼看向梣音,轻轻扫一眼,便直直看着周宏,再也不转开眼。
第39章地下队伍
老师傅忽然又闭上眼,神色未明。
周宏从大衣怀里拿出钱夹,在桌面上放下两张红票。
老师傅不睁眼,周宏又放上两张红票。
老师傅又不睁眼,周宏直接把一个钱夹覆在方才的红票上。
四周寂静,除却钟声,木鱼声,还有念经声,物与物相挤压的声音这样明显。
“你家中有件吉凶未明的……宝贝?”
这老师傅说的什么玩意儿?
周家宝贝多了去,他这指的是哪一件?
也不待周宏回答,他突然睁开眼,核仁般大的眼珠子,有些骇人。
“留不得!”
当下就把钱与钱夹推向周宏,继续闭上眼,谁也不理会。
他这样神神忽忽的做什么?搞玄学很了不起吗?确实很了不起,梣音承认。但是究竟是什么留不得,是周宏给他的钱和钱夹,还是说周宏家的那叫大宝贝?
梣音转头看向周宏,见他正沉思着。想必被一个老师傅这样说着,任何人心里都会感到玄乎吧,这又怎能不放在心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啊,能逢凶化吉自然是好啊。
可往往人们搞错了一件事,凶和吉不会是鬼怪在作祟,而是人啊,活生生的人!因为是宝贝,所以一传十,十传百,人尽皆知,人人想要,分一杯羹倒成了人人有责的事。
争斗,必定有血光之灾。但鹿死谁手不一定。所以老师傅才会说凶吉未分明。
就算一切都是冥冥之中早已注定的,但正所谓天机不可泄露。
这一趟,梣音没能稳下自己,反而对周宏更上心,时刻担心着老师傅的话。但周宏在那番沉思后,竟像不以为意一般,神色清淡,嘴角带笑。
真是皇上不急急死太监!
梣音见老师傅双手往袖兜里放,一副闭嘴不再泄露天机的神秘样子。老师傅旁边有个显眼的八卦黄底招牌,上面字字清晰地写着“几米斗”。
到底何为“几米斗”?真真是像他的这个人,说话和招牌都要让人一番费劲猜想。
看天色不早,梣音替周宏将那钱和钱夹收起,投入旁边的功德圆满箱子里去。
满眼,寺庙里烟雾萦绕,互相纠缠的青绿色,从四方天空飘往无边无际之处。烟火味,清淡时闻着香,浓烈时闻着晕。
有些寺庙,烧香拜佛每年都要来,最好连续三年从不间断,若能赶上新年初期敲上那么一响钟声,是极其幸运的。
梣音也开始信这些。因为人的心一旦恐慌,就要从宗教上找明主,找寄托。
这一角,头顶是历史厚重的屋檐,挂上一颗大钟,风吹过,会响上那么一阵,带着禅意。
周宏执起梣音的右手,拢到自己口袋里头,将她的另一只手包进手心。
“老师傅,我们下次还会再来。”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光锁定老师傅。周世誉狗场里头的那只巨型犬,还要等着他来解。
千万不可马虎!
出了庙门,梣音颇有些心事重重,倒是周宏无喜无悲,不露声色。
刚好大钟敲响十二下,正午了,冬日太阳温柔极了,从头顶上铺撒下,沿着发丝,在梣音身上从上而下的流动着。像是滞留了一小会,梣音有些说不清的危机感。
原来周宏不是带着梣音去周家老宅,他把车一路顺着盘山公路蜿蜒而下,那是山城的门口。
山城门口,林礼约她今晚见面之处。
莫非林礼也约了周宏,借用阿婆的另一信物?
不可能。
这是巧合。
南方小山城的城门口,有片人工湖泊,栽种着一片白莲花,冬天里绿意全失,入眼处,皆是被寒冷残败的生机。
物要生长在时令之节才是真物。
假山假水假天下,是苏州。真山真水真天下,是杭州。毕竟,“上有天堂,下有苏杭。”
等周宏在湖边停好车,两人就在城门口转悠。
并非漫无目的,像是走着什么阵法,稍不在意,便一步错,步步皆错。故而,真是错不得。
像这样专注的模样,梣音不止一次发觉林礼和周宏的相似,他们举止清淡,棱角藏在礼节之下。
他们都有着薄唇薄耳翼,阳光轻易穿透,给人一种通透无暇之感。怕是周宏从来皆是如此,而林礼善于用假面啊。
但都像是豪门大家教养出来的世家公子。山城人都知道,周宏自小家道中落,祖上规矩却严谨,贵族气质不会被任何一样生活习惯败了风。然而,林礼的身世,她从不知道。
林礼的成就宛若剧本上安排好的,突如其来,角色需要,他必须跟着导演走。因为他每一步都这样完美,在那场手术之前,他就是心脑血管这个疑难杂症的克星。
星星都会陨落,成为堕星。
但愿林礼不会。
这上午一下来,梣音滴米未进,此刻却也不觉得饿,跟在周宏身后,走着奇怪的步法。
一会儿打转,一会儿直直往后退,坐一圈,右两圈,反之亦是如此。
“音音,要跟紧,还有一道弯。”
周宏轻轻松开她的手,摸上自己右手腕上的图腾。
千年金丝楠木的模样,写实逼真。
“嗯,要小心。”
她不放心他,若不是老师傅口出玄言,她也不至于对事实都提心吊胆。
他淡淡颔首,拐进一座小山包,里头是今日刚挖好的隧道,窄而长,弯弯曲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