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您要的茶来了。”赵云申在我耳边轻轻说道,把我从思绪中拉了回来。睁开眼睛,看见面前已经放着一杯刚泡好的茶,清香的茶味随着飘起的白雾散发在空气中。
“谢谢。”我带着微笑向他点点头,端起茶浅浅的品了一口,放下茶杯,向他问道:“看你走路的姿势,以前是当过兵的吧?”
“先生您真好眼力,我的确是今年刚复员的,曾经在海南呆了三年。”赵云申点头答道。
“海南?不错的地方啊!我去过三亚,天涯海角,风光很好,呵呵。对了,怎么想起来回上海了?听说这几年南方在搞特区,靠着和香港近,倒卖电器什么做的很火,借此发财的人也很多,特别是当地的部队都在自己搞三产,生意做得很不错啊。你怎么没呆在海南或者去深圳,而是回上海了呢?”反正该看的看完了,我暂时也没什么事,伸手向边上的椅子指指,示意他坐下,顺便和他聊了起来。
“海南是不错,深圳也很好,但这些地方还都没老家好啊。外地再好也没上海呆的舒服,上海人总是想回上海的。何况我在外面当兵也好多年了,家里就我一个儿子,这么大的人都没结婚,父母早就在催了。所以复员后马上就回了上海,让父母才放心嘛。”赵云申见我这人比较好说话,不像其他大户室的人那么趾高气扬、目空一切的看不起人。见我这么问他,他把椅子搬到我面前,坐下后,接着我的话头开始聊了起来。
“你多大了?”听到他至今还没结婚,我有写奇怪,因为我看他估计二十八左右了,九十年代初超过二十六没结婚的已经非常少见了,一般的二十四岁左右大多都当爹妈了。
赵云申不好意思的摸摸自己的脸说道:“今年才二十四,我是不是看上去比较老?呵呵,很多人说我都起码有三十了。没办法,我祖籍是北方人,所以线条嘛,长的比较粗犷。呵呵。”
“呵呵”听他这么说我笑了起来,说道:“本来我还猜你二十八左右,想不到才二十四岁。不过男人嘛,长的老像一点也不错,给人一种稳重的感觉嘛,如果你换一副娃娃脸的样子,别的不说,光说你现在的工作就做不好。”
“这是为什么?”赵云申奇怪的问道。
“保安啊!要是你长着一副娃娃脸,给人就是觉得软弱的样子,怎么能震得住别人呢?”我眨着眼睛笑道。
“嘿嘿,这倒是,您这么说,我倒是占了便宜啦。”赵云申嘿嘿笑着连连点头。
“先生您贵姓…….”
“我姓李。”我笑着说道。
“李先生,我在这里上班两个月了,怎么从没见您来过呢?像我们这里的大户可是天天都来啊,吃进抛出,忙的的恨不得股市每天二十四小时运转,就算是有事赶不过来,也会派个人在这里坐着,我还是第一次见有您这种做股票的人。”赵云申问道。
“哦,他们都天天来吗?”我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悄悄用手指了一圈大户室的人,反问道。
“当然啊,自从上证指数开始走高起,他们天天都在这里呆着,每天都不断的吃进、卖出。一些合伙的老板,在交易结束后还会凑在一起计算今天的获利,并提着现金在对面的茶楼里分钱呢。我见过张老板和周老板,还有朱老板几个,三天就赚了十五万。李先生,不是我说你,现在大家都是在这么操作的,赚的可厉害了,您这么长时间不来,也许不大知道现在股票的情况了。要是还像以前买国库券一样做,真是要损失不少啊。”赵云申以为我不清楚现在的操作方式,好心的提醒着我。
“这个赵云申人不错嘛,至少良心挺好的。”我心想着,点点头又问道:“既然能赚这么多,那你怎么不跟在他们后面一起做点呢?虽然说资金少赚不了这么多钱,但小赚一些还是可以的啊。”
“李先生,不瞒您说,我们公司有些保安的确也这么做。比如说刚才您上楼时候见到的小王,就是和我搭班的哪个。他就投了五千多块钱跟在其他大户下面做,三个月下来,虽然获利不是很多,也赚了三千多块。”赵云申数着指头,接着说道:“还有小周、小姜几个,都多多少少也凑了点钱,合在一起在做呢。还有楼下的……”
“你呢?你做了吗?”我打断他的话,反问道。
赵云申不好意思的摇摇头笑道:“我没做,也不想去做。”
居然有这种人?在证券公司上班而不做股票?我奇怪的看着他,问道:“为什么?是觉得赚的少?还是怕亏钱?或者还是没有本钱做?”
赵云申摇摇头,正色的说道:“都不是,我家有祖训,我们赵家子弟不能碰股票这东西。所以我明知道现在赚钱,但打死我都不会去做股票。”
“祖训?这是为什么?”见到赵云申居然说出了这么一个奇怪的理由,我感兴趣的问道。
“唉,这还是我曾祖父的遗言。”赵云申叹了口气说道:“我曾祖父叫赵廉,解放前曾经是上海滩赫赫有名的企业家,当年还是上海十大富豪之一,家里开有三家纱厂和一家黄包车(三轮,人力车)公司。听我祖父说,他小时候家里的条件好的很,光洋房就有好几幢,佣人有二十几个,进进出出都是用汽车接送的。可惜的是,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