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年年根本不敢看他的眼睛。

只要一看着他，仿佛能够看到自己有多狼狈，她不想自己在千澜心中的形象越来越卑鄙。

至少现在不要。

许年年无力地说：“不管跟谁，不管去哪里，都好。”

千澜眸子里面闪过错愣，许年年这样一句轻描淡写的话令他有些心寒和失望，可是这又是许年年自己的决定，他无法去改变什么。

他疲惫地说：“难道我教你这么多，就是为了让你离开的吗？”

现在许年年正处于偏激状态，自然是什么都听不进去的。

她都开始自暴自弃了。

“是我辜负了师父的期望，我自废武功！”

说着，许年年就抬起手，刚想要运功的时候，一股力道朝自己挥过来，带着巧劲和推力，许年年的力道瞬间被多出来的那股力量给卸了，不仅如此，她整个人都被带着后退了两步。

险些被掀翻在地上，好在许年年快速稳住了身形。

千澜果然是生气了，他很少用自己的内力来攻击自己，刚才他明明可以只卸掉她的力气，却还是故意推开了她。

她背对着千澜，一直没有回头。

千澜说：“你走吧，我尊重你的选择。”

许年年身体僵了僵，千澜再也没有说话了，许年年抬腿准备走，心里却多了丝不舍，她想要回头再最后看一眼千澜。

才回头，就发现千澜唇边溢出了血丝，他的衣裳上，鲜血的痕迹在慢慢往外扩散，就跟红色的墨水滴进了池子里面一样。

“师父！”

这个时候许年年哪里还敢想其他的，当即就跑过去，坐到了床的旁边。

“您的伤口裂开了，快让我看看。”

想必是刚才动了内力，使他体内的血液加速流动，所以千澜的伤口才会裂开，再加上他本身就有伤在身，即使刚才对她出手了，但是最后那一下他还是收住了力道，自己遭到了反噬，自然受了伤。

千澜擦了擦唇角，目光带着一片冰冷和其它的许年年看不懂的东西。

“趁我还没有反悔之前，立刻走。”

“师父！”

“走！”

千澜语气加重，带着浓浓的怒气。

许年年知道她再也不能喝千澜在一起了，千澜在排斥自己，他厌恶自己的靠近。

就连受伤，都不忘赶自己走。

许年年突然哭了，虽然她知道自己都已经这么大了，在千澜面前哭很丢脸，可是眼泪就是不争气地掉了下来。

其中夹杂着因为要离开千澜的不舍和悲伤，还有千澜受伤她的自责。

一滴一滴眼泪直接砸在了她的手背上，泪水模糊了视线。

千澜没想到她竟然就这样哭了，看着她哭得跟一个孩子一样，他终究是不敢再继续下去了。

他的声音带着沙哑和无奈：“要走的是你，该哭的难道不是我吗？你哭什么？”

一只手伸了过来，一点一点地擦掉她的眼泪，那只手带着许年年熟悉的香味和体温，更加促进了许年年泪腺的发展，她的眼泪更加汹涌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