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吴平的带领下,陈越向着菜市大街走去。据吴平所说,他和姐姐就是在那里分开的。一路上吴平向陈越讲述了他的身世。
吴平是河南开封人,父亲是举人身份,家境殷实、在开封颇有名望。然而李闯三次攻城,滔滔黄河之水改变了一切,一家数十口死的仅剩六口人,父亲嫡母,还有两个同父异母的哥哥,以及吴平和他姐姐。逃到河北之后,父亲带着一家人前往京师,想寻找曾经的同年谋个饭碗,然而还未等到达京师,父亲就死于一场突如其来的大病。把父亲草草掩埋之后,一家五口费劲千辛万苦来到了京师,谁知父亲的同年已经调到了外地任职,银钱花尽的一家人在京师顿时傻了眼。吴平和姐姐本是庶出,嫡母便生出其他心思,为了自己母子三人的活命,把吴平和他姐姐卖给了人贩子。
说到嫡母卖掉自己和姐姐的行为,吴平眼睛里闪出一丝厉色来。
在这个乱世之中,像吴平姐弟俩这么悲惨的不止一家,陈越听过之后也只是心中微微一叹。他并非圣人,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在这个世界身世凄惨的人实在太多,他救不过来也不愿一一去拯救。只要自己和父亲陈江河能活得好活的太平就好,这就是陈越现在的想法。
之所以答应吴平去救他姐姐,原因有两个,一是为了彻底收服吴平的心,让他心甘情愿的为自己卖命。虽然吴平现在卖身为自己的奴仆,可是一个为自己赴汤蹈火的奴仆和一个三心二意的奴仆不一样的。第二个原因是,看吴平清秀的长相,他的姐姐应该也是一个难得的美人,自己家中就父子两个光棍,连洗衣做饭都得亲力亲为,有一个漂亮的丫鬟洗衣做饭铺床叠被,也是一种难得的享受
来到了菜市大街,经过一番打听之后,陈越终于找到了买了吴平姐姐的那个人贩子,幸运的是吴平的姐姐还没有被卖到妓院。
“什么五百两银子”陈越一下子瞪大了眼睛。开什么玩笑,在这个乱世,人命如草芥一般,一个相貌清秀的丫鬟也就十来两银子,他怎么敢对自己狮子大开口虽然吴平的姐姐长得很漂亮,亭亭玉立一副惹人怜惜的模样,可也不值这么多啊
“这位公子你请看,二八芳龄,貌美如花,最难得的是识文断字,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这样的女孩若是卖到青楼,稍加调教,肯定是头牌,比之秦淮八艳的陈圆圆也差不到哪里你知道陈圆圆的身价吗田国丈从江南赎她时可是花了两万两银子”这名长着酒糟鼻的人贩子高昂着头,用下巴对着陈越,一副不耐烦的语气说道。
“可是,可是当初嫡母卖我姐姐的时候,才卖了二十两银子啊”吴平忍不住叫道。姐姐就在那里垂泪欲滴的看着自己,让吴平非常的心痛。
“我养她这两日不得花钱啊我给她绫罗绸缎穿不得花钱啊再说了当初是当初,现在是现在,没有五百两银子免谈”酒糟鼻不耐烦的道。
“可是”吴平叫着还要争辩,陈越一把拉着他转身就走。
“弟弟,你以后跟着这位公子好好做事,莫偷懒”见弟弟被拉走,吴平的姐姐吴婉儿热泪奔涌,冲着弟弟高声吩咐着。
“姐姐,姐姐”吴平挣扎着不住回头,一边向陈越哀求着:“求少爷救救我姐姐吧”
“我现在没有带这么多银子,等回家再说”陈越的话让吴平又生出了希望,于是乖乖的跟在了陈越的后面。
回到家里,父亲陈江河已经回来了,整治了一大桌菜肴正等着自己。自己在各个店铺采购的东西已经送了过来,满满腾腾的摆满了屋子。
“回来了啊这位是”见儿子回来,陈江河脸上露出了笑容。
“这是我新买的仆人,叫吴平。吴平,快拜见老爷。”陈越微笑着道。
“吴平见过老爷”吴平很机灵,早就跪倒在地磕头。
“起来吧脸上怎么弄得”陈江河随口吩咐道,他也曾经富贵过,对于使奴唤婢这种事习以为常,现在家里有钱了,对儿子买了个仆役回来并不感到意外。
“一会儿我再对父亲说,咱们先吃饭吧。”陈越挥挥手让吴平站到一边。
新买的饭桌上摆放着丰盛的菜肴,鸡鸭鱼肉一样俱全,看得陈越口水直流食指大动。父子二人相对而坐,吴平站在一旁倒酒盛饭,小心侍候着。
下午的时候,陈越又带着吴平上了街,再次去外城人贩子那里,陈越又花了十两银子,买回来两个十四五来岁的少年,一个叫狗子,一个叫石头。让吴平失望的是,陈越并没有拿银子去赎买他的姐姐。其实上午被陈越带回家后,吴平就对赎出姐姐不再报幻想,看陈家的情形根本不像能拿出数百两银子赎人的景象。
晚上,吃过晚饭之后,三个仆人一字排开,由家主陈江河对他们训话。
“你们既然卖身到我陈家,以后就是我陈家的下人。我陈家规矩不是很多,有三条你们要谨记。
一是不可做出背主之事,管好自己的嘴,对任何外人不得泄露本府的事情。违者乱棍打死。
二是手脚要干净,不许偷窃,不许损公肥私,违者乱棍打死。
三是各守本分,干好自己的活计,不许争斗闹事,不许多嘴多舌,有失本分者,杖责。”
陈江河气势很足,两条打死一条杖责骇的三个少年脸色发白。
“还有,既然你们进入了我陈家,你们原来的姓氏就不能再用,一律改作姓陈。至于名字就由少爷给你们取吧。”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