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明白的,心中兀的一阵难受,尽量平静道:“天色不早了,你走吧,保重。”
良久,一道压低而轻忽的声音响起:“好,我走,我要走了;宁儿,你好好照顾自己,记住我跟你说的,不要随意轻信别人,不要随便对别人好,要学会防范,多保持一个戒心,没错的。”
“我会记着的。”
目送他远走后,宁长安深吸一口气关上小院的大门返身往回走,看见那堆放地整齐的柴火堆怔了怔,抿抿唇低头往药房走去。
快马加鞭,六日赶回胤都,已是腊月初一了。
凤祁南满面风霜的站在他的王府大门前,盯着燕王府三个字出神。
他出生时皇帝还是太子,一年后先帝驾崩,他的父亲登基,他成了皇子,11皇子,毫不起眼。
他的生母长得再妖娆美貌也只是个舞姬,皇帝最初的兴趣过了,后宫又是最不缺美人的,何况先皇后还在世,珍贵妃最为得宠。
嘉丰三年,在他四岁时朝堂有了太子,已经二十一岁的嫡出皇长子。
他是怎么被封王的?
嘉丰十二年,皇长子被废黜太子之位,三年后,掌后宫诸事的珍贵妃病殁。
嘉丰十七年册立新后,皇帝大手一挥把十五岁以上的皇子全部封王,其实是为了珍贵妃的幼子,嘉丰二年所出的十四皇子。
他占着年岁的便宜,被皇帝顺手封为燕王,那时他十八岁,被允许能上早朝,还领了一个翰林院修撰的闲职。
他在明面上就是个闲散的命,过着风花雪月的日子。
他想当皇帝,为何不呢?他机智无双,是所有皇子中最聪明的,为何不争?当皇帝,当天下的主宰,否则他活着的意义是什么,混吃等死吗?
六岁,六岁他就明白了自己的处境,无父无母,那就只能靠自己去争!
七岁时他就开始暗中蓄积力量,八岁时收复了皇帝身边的一个太监,不是心腹太监,但这足够了,能为他把皇帝的喜好零零散散的传过来。
十岁时,他暗中交好年长他五岁的定国公嫡幼子,直至把他收为己用。十四岁时,他成功地策反秦王身边的两个心腹。
十五岁时,他开始敛财,培养死士,暗中壮大自己的势力,待到他二十岁时,他私下掌控的势力足以与秦王一较高下。
今年,他22岁,他遇见了一个女子。
一个只为他这个人,对他别无所求,不求回报的对他好的女子。
一个能跟他高谈阔论畅所欲言的女子,一个独立的,从未想过要依附男子的女子,一个旷达超然,有思想有见地,让他浑身颤抖热血沸腾的女子。
还是一个,能为他不顾自己的安危,让他发现他早已死去的心又活过来了的女子。
更是一个,他即便当上皇帝也给不起她想要的女子。
他即便当上皇帝,也得不到她吗?即便能抢到,也只是抢到一副身子,抢不到那颗心?
没有那颗心,抢到身子又有何用?
凤祁南只觉得满心苦味,宁儿,为何,为何这世间有你这样的女子,还要让我遇见你?你是大周人,怎么就跑到大梁了呢?
“王爷——”一旁的护卫等候许久都不见主子有动作,像是呆了一般,只得出声提醒:“外头冷,您一路辛劳,还是快进王府去歇歇吧。”
凤祁南闭了闭眼,迈开步子大步往里走,径直去书房,沐浴过后听属下具体汇报朝中目前的形势,当天夜里召集几名心腹拟定对策。
一日、两日、十日过去,都没踏进后院一步,而后便听到丫鬟禀告,王妃来了。
凤祁南一顿,他几乎能猜出来王妃会跟他说些什么话,注意休息,保重身子,再隐晦的提醒他记得回后院。
以前听听就罢了,现在,他发现他一点都不想听。他不是重欲之人,一个月回后院半月,既解决需要,又能安抚后院那群女人,再为自己营造出一副该有的假象。
他两个月没有纾解过了,不是不想要,而是想要的那个女子不在。他后院的那些女子,或者除了那个人以外的其他女子,他都索然无味;换以前他无所谓,现在一点兴趣都没了。
“一个人,连自己的主都不能做,你不觉得很凄凉吗?”
凤祁南喃喃出声,他是不是很凄凉?他想睡个什么样的女人都不能由自己做主,哪怕做了皇帝,是不是他亦不能随心所欲,还要受许多限制?
那他争到皇帝位又是为了什么,连一个山野游医都抵不上?
正想着,就见王妃未经通报闯了进来,行礼,告罪,再说出此行的目的。
凤祁南心底无不嘲讽的想,他真是了解他的王妃啊,还是他看得太多了,太清楚女子究竟有哪些面孔。
他唯一没想到的,是这世上还有竟然那么一个女子,不求回报的对他好,对他没有企图,只在乎他这个人,更从未想过要依附男子,旷达物外,能跟他心灵契合!
☆、求娶
又是一年即将过去了。
这一年年底,大梁七皇子秦王逼宫谋反,败后被梁帝赐死,秦王两个一母同胞的兄弟,被贬为庶人。
许皇后在后宫中得到消息的那一刻便冷冷一笑,嘲讽道:“这算是因果轮回了!”
同样的一句话,还出自嘉丰帝原配皇后的母亲的口中,先皇后嘉丰七年便仙逝,之后珍贵妃掌后宫诸事,千方百计地想要把皇长子扳倒,扶自己儿子上位,如今可算是得到业报了!
她一个七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