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少胡说八道,这世上根本就没有鬼!”
穆非卿看他整个人都绷紧了,心中暗笑,捧着脸,对他眨眼睛,委屈的道:
“好吧,小愽愽,你说没有就没有吧!可你瞧瞧,人家长得这么可爱,你丢人家一人在此,万一遇着个不开眼的变态,可如何是好?”
“若人家吃了亏,定然是要找到庄亲王王爷好好告一告状的,听说小愽愽一直想回漠北去,但王爷一直不同意呢!小愽愽,要不要试试,若你今日丢下人家不管,人家有法子让你一辈子都无法回去漠北!”
“你卑鄙。”
穆非卿笑嘻嘻的看着他不语,冷仁愽终究还是在他面前蹲在,闷哼哼的道:
“上来。”
穆非卿欢呼一声,跳到冷仁愽背上去,搂着他的脖子。
“只此一次!以后你别缠着我,我对你没兴趣!”
穆非卿拉起冷仁愽的发带扯了扯,笑得如只小狐狸:“没关系,小愽愽,人家对你有兴趣!”
冷仁愽一口郁气堵在胸口,上下不得,只得闭口不语……
第二日上学,穆非卿又来了,笑眯眯的望着他:
“小愽愽,早啊,昨儿蚊子在人家脚踝上咬了个包,可痛呢,痛得人家都走不动道儿了,你背人家去太学院。”
这不是商量。
冷仁愽不理,点头就走。
一直到了太学院,眼见夫子快来了,穆非卿的位置还空空如也,冷仁愽咬着牙,瞟了好几眼,终于是忍不住起身,提气飞快到跑回西宫,看穆非卿还真是,一动不动站在早上的那颗梨树下。
“你为何不去太学院?”
穆非卿扬起人畜无害的笑,无所谓的耸耸肩:“人家不是说了嘛,人家脚踝被蚊子咬了,走不动道儿了。”
这种借口也太随意了,冷仁愽觉得专门跑回来的自己有些傻,冷冷问:
“你身边的小厮呢?”
穆非卿拖长声音,闪了闪漂亮的大眼睛:
“你说小崖崖呀,大约是出去喝花酒了吧!小愽愽,你晓不晓得,这男人长大了呀,须得和女人睡觉才好呢,不然呐,听说身体难受的很唷。”
被穆非卿命令坐在屋里的青崖听了,嘴角抽搐。
冷仁愽忽得红了脸,面前的穆非卿扬着纯洁的笑容,笑嘻嘻的一本正经的继续说:
“小愽愽,你比人家大两岁吧?再过两年不定王爷就要往你屋里放人了呢,到时候你就要和女人一起睡觉了哟,到底是怎么个睡法呢,你现在要不要先学学?要不,等小崖崖回来,人家叫小崖崖教教你!”
说着,给了冷仁愽一个知道我对你很好,你不用太感激我的眼神。
当时八岁的冷仁愽被弄得面红耳赤,粗着嗓子道:
“你别说了,过来,我背你去太学院。”
穆非卿就笑。
屋里的青崖瞅着被自家小公子捉弄而不自知的冷仁愽,有些同情他,难道他不晓得,自家小公子迟到早退,太傅一向都是睁只眼闭只眼,不管的么?
再后来,穆非卿在皇宫把宫里几个皇子公主捉弄的眼泪长流,各宫娘娘对他恨之入骨,宫里经常出些意外,这些意外,一不小心就能要了他的命。
冷仁愽这才发现皇宫真的如外祖说的一样,步步惊险,并不是表面上的一团繁花锦簇。
而这个一直笑嘻嘻的穆家小公子,却颇有本事,他的功夫甚至比自己还要好,并不是花拳绣腿,认真与人干架的时候,眼神比漠北冬季寒潭里的冰还要冷,下手又快又狠,不留余地。
完全变了个人。
望着眼前这张人畜无害的漂亮笑脸,往日回忆如潮涌,瞬间塞满了冷仁愽的脑海,他终究是对他下不了手。
冷仁愽恨死了现在这般没出息的自己,干脆闭上眼睛不看穆非卿。
辰时一刻,龙延宫。
沐雪和穆楚寒起床,收拾妥当正在一起用早饭。
往日这个点,穆非卿应该来请安了,这日,等早饭撤下去,还是不见他的身影。
穆楚寒问:“太子今日怎得还没过来呢?”
“他的规矩学到哪里去了?”
众人看穆楚寒动怒,都低头不敢说话。
沐雪拉住穆楚寒的手臂:“皇上,太子今日就要出征了,让他多睡会儿。”
“规矩不可废,去把太子给朕叫过来。”
穆楚寒一向对穆非卿严格,把他当成接班人来培训,他虽知道穆非卿敬重沐雪,但总想把这种敬重更加深刻的刻在穆非卿骨子里。
非卿是他亲儿子,他可以把命都换给他,但他必须完全保证非卿能一辈子将他的娇娇保护好。
在他知道自己命不久矣的那段时间,最为放心不下的,便是心尖儿上这个女人,生怕自己不在,会有人给她委屈受,生怕自己儿子不能好好护着她。
虽如今渡过了难关,但他还是心有余悸。
每日的晨昏定醒,一定要穆非卿做到。
过了一会儿,内伺监小心翼翼的来报:“皇上,太子殿下没在东宫。”
“追风!”
穆楚寒双眸眯了眯,怒了。
追风鬼魅般闪了出来:“皇上!”
“太子去哪儿了?”
“回皇上,太子半个时辰前就去了大理寺。”
穆楚寒脸色沉了下来,手指敲了敲桌面,冷声问:
“庄亲王家那个小子还没有接旨?”
“是!”
沐雪看穆楚寒薄唇勾起一个弧度,笑意冷冽,忙问是怎么回事。
穆楚寒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