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后来又接连生了老三老四,但李老太心中那些年最喜欢还是这个大儿子,她似乎还能记起大儿子出生后几年身体不好,她整日求神拜佛,急的嘴里长了几个大燎泡,喝口水都生疼。
她还记得当时听了一个能治病的偏方,一口气跑十几里山路去求方子,那种惶惶恐恐的心情,后来又舔着脸求了村长,给他拜了村里唯一一头水牛做干爹,病才渐渐好起来。
那时候她是真疼牛儿啊,记得有一年大旱,家里粮实在紧缺,全家都只吃一顿,这一顿里基本都是野菜加树皮,严重的时候连白善泥也吃,白善泥吃太多,肚子胀的拉不出屎,只能狠着心用手抠,不然只有被胀死。
那个时候牛儿正病着,长的也没他兄弟们壮实,瘦瘦弱弱的像个女娃,大家都说他活不了了。
于是她做主把家里所有的口粮全留给了他,一天三顿,顿顿专挑嫩嫩的野雀草,剁碎了和在米团里,留给他一个人吃。
李老太望着面前一脸忠厚的大儿子,自己都疑惑,不晓得从什么时候她怎么越看他越不顺眼,越来越厌恶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