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有人说出了她的心声。舞台总监感动得几乎要落下泪来:“那个包厢里是谁?”
“我们的小白兔团长!”士官长口无遮拦。
“小白兔”这种称呼只能私底下叫,让外面的人听见一个士兵管自己的团长叫“小白兔”像什么话?参谋长恋恋不舍地从扮演苏琅嬛的滑稽戏演员身上收回目光,正想提醒一句,看到舞台总监,发觉自己掉进另一个梦,醒不过来了。
舞台总监催促服装师和化妆室抓紧时间帮万能替角做上场前的准备,三言两语打发走暖场的滑稽戏演员,示意参谋长和士官长随她出去:“二位军爷,对不住。我爸爸有白内障,眼神不太好,闹了这么大的误会。”
先前听到舞台总监和滑稽戏演员说话时,一口标准吴语说得不输给他们,参谋长的眼睛都成了爱心的形状。
“眼神不好,敲爆栗倒是挺准啊。”士官长对舞台总监的“借口”嗤之以鼻,“这蠢货连我们都不认识,早就该开了他。”
“他去年就退休了,今天是因为发生演出事故,才不得不让他临时来客串。”舞台总监苦笑,“一个会跑上台自我介绍‘我叫鬼冢八嘎’的人,脑子能有多好使?二位军爷大人有大量,犯不着跟他一般见识。”
“你爹叫‘鬼冢八嘎’?”士官长忍不住问,“这名字真贴切。”
“他叫鬼冢博,念做baku,但是他自己都会把自己的名字念成baga。”舞台总监带着二人离开后台,从员工通道往剧院走。
“你呢?”参谋长更迫不及待地想结识舞台总监,“你叫什么名字?”
“onizuka kiseki。”舞台总监只肯报日语读音。
“能说汉语吗?”
“鬼冢……”舞台总监咬了咬后槽牙,“奇迹。我叫鬼冢奇迹。”
士官长一下子笑喷。
“很……别致的名字。”参谋长硬是压住爆笑的yù_wàng,假装汉语水平十分捉急,没怎么听懂,顺便踹了士官长一脚,示意他别笑得那么伤人。
“不用装了,想笑就笑吧,我已经习惯了。”舞台总监都已经看到参谋长的嘴角在抽搐。
不过以参谋长丰富的搭讪经验,很快就想出办法扭转乾坤:“我相信这个别致的名字后面一定有典故。”
他们来丹露剧院,是为了跟踪上校,不是为了让参谋长约炮。士官长在背后悄悄拉了拉参谋长的衣服。
参谋长拍掉士官长的爪子,往前小跑几步,和舞台总监并肩而行,压根不理会士官长:“我相信这个别致的名字后面一定有一段美丽的故事。”
完了!参谋长的天赋,就在于只要不是在战场上,他总能准确无误地在关键时刻掉链子。士官长从孤儿院开始延续至今的噩梦又要重演了。
“我爸一直说我是他生命中的奇迹,所以给我起了这个名字,还忘了他自己姓鬼冢,于是把我的名字起得像恐怖片一样。”舞台总监两手一摊,“其实真正的奇迹是他把我养到这么大,都没意识到我不是他亲生的。”
“你妈给他戴绿帽了?”士官长心直口快。
参谋长回头狠狠地一脚踹在士官长的脚背上。
“我要是知道我妈是谁,倒好了。”舞台总监也跟着停下脚步等他们。
参谋长连忙拦到士官长前面,免得再让舞台总监看到他失态的模样:“我相信令尊和令堂一定有过一段可歌可泣的爱情故事。”
“可歌可泣的爱情故事”在台上,你丫别把自己当男主角了行不行?要不是眼前有外人,他一个小兵不能对中校太无礼,士官长真是上前一脚踹飞参谋长的心都有了。
舞台上,女主角在楼上晾衣服,不慎掉落的衣架砸到了正巧从下面经过的男主角头上。女主角匆匆忙忙下楼,撞见男主角,两个人彼此一见倾心。但是女主角是日裔华人,男主角正是“侵日急先锋”高丽营的军官,碍于身份有别,女主角拿了衣架就跑回屋,然后男女主角隔着一堵墙开始“花痴二重唱”。
整个剧院都能听见两个主唱各自在唱什么,同在舞台上隔着一堵墙的男女主角却听不见对方。对于这类“高雅艺术”,士官长实在是欣赏不来,前面越凑越近的两个背影更是让他越看越来气。但是参谋长在旁边发花痴,士官长不能对舞台总监动粗,只能乖乖地跟在后面,祈祷舞台总监父母的“爱情故事”能在台上那两货叫完春以前说完。
舞台总监像是听见了士官长的心声,一句话就总结了父母的“罗曼史”:“没什么可歌可泣,我爸说我是他去酒吧约炮生出来的。”
真不愧是这么年轻就能做到舞台总监的人,说话言简意核,工作效率就是不一样。士官长在心里为舞台总监鼓掌。
“真巧,我的父母也是在酒吧约炮生了我。”参谋长还想继续搭讪,“不过你比我幸运,还能在生身父母身边长大。我出生后,我的父母谁都不想养我,就直接扔进孤儿院了。”
舞台总监毫不留情地给了参谋长当头一木奉:“我爸会跑去酒吧买醉,是因为医生诊断他为无j-i,ng症。”
叫你套近乎,打脸了吧?士官长在一旁幸灾乐祸。
“医生会误诊。”参谋长不死心,“这种事偶尔也是会发生的。”
“嗯。”舞台总监点头,“他约完炮后只过了七个多月,就有人把我扔在他家门口,说是他的种。”
这一巴掌抽得真响。士官长不小心笑出了声。
“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