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找那个小山神也没有破坏他的心情,反正看样子他们也翻不出什么花样来。
这天天气一直保持了晴朗,为了防止再遇上前一天的情况,剧组的拍摄十分赶,晚上也有好几场戏。十点多的时候唐柚一脸沉重地回到了片场,看起来和周围疲惫不堪的工作人员一样萎靡,她看了看花千树,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转过头将目光放向了远处没有被剧组大灯照到的山林间。
被漆黑夜色覆盖的树林有种说不出的神秘和庄严,和剧组这边的灯火通明一对比又倍显寂寥,在这一片无边黑暗中,忽然一点荧光从草丛中缓缓升起,紧接着又是一点,一点接一点,一个个微弱的光点渐渐发散到整片山林,在空中漂浮前行,汇聚成一片无法被人类忽视的光亮。
“看!那是什么?”不知道是谁第一个注意到了林子里升腾起的点点荧光。
“哇!好多萤火虫啊!”
“好漂亮啊!”
“快拍下来!”
被人类当作萤火虫的光点还在扩散,好像要覆盖整座山才愿意停下,大家似乎都被这从未见过的场景所震撼,一开始还有人惊呼和掏出手机拍照,后来不知不觉全都安静了下来,连光点从头顶经过时也只是用目光追随着它们行进的方向。
明明是非常美的场景,不知为何却慢慢有种低落沉重的情绪在人群中蔓延,像是在目睹什么奇丽美好的事物消失时的情绪。小梅目送着那片光点渐行渐远,眨了眨眼,竟落下了两行眼泪,她赶紧伸手抹掉,但放下手时还是按捺不住心头莫名的悲伤,扁了扁嘴差点又要掉眼泪。
这小姑娘似乎和这座山有种奇特的感应,之前只有她能看到蛊虫的具象,现在又因为山神解体的场面而落泪,唐柚有些过意不去,于是便走过去给她递了张纸巾。
唐柚不过来也就算了,有人来安慰了,小梅再也憋不住眼泪,伏在她肩上小声地啜泣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阵放肆的笑声打断了众人的静默,大家这才发觉走神的时间有些过长了,连忙各自回到岗位,而惊醒众人的花千树却又陷入了旁人无法理解的快乐,他笑得简直要直不起腰了,好容易走到唐柚身边,话都说不利索。
“你……哈哈哈哈……这就是,你们想到的办法?”他指了指空中渐渐消散的光点,“这根本没用啊哈哈哈哈哈哈……他根本镇不住的哈哈哈哈哈……”
唐柚默默地看着他,他见她没什么反应,刷的沉下了脸,一摆宽大的衣袖,解除了她无法感应到蛊虫的限制。
“你好好看看。”花千树勾了勾嘴角,扯出一个充满恶意的弧度,“这些人,全都没救了。”
作者有话要说: 真·妖蛾子同志又开始讨打了_(:3」∠)_大家不要客气
☆、驱蛊(六)
周围人不知何时都停止了动作,应该是被花千树定住了,唐柚扫了一圈,发现几乎每个人身上都缠绕着蛊虫的气息。目光收近,只见伏在她肩上的小梅印堂处也缭绕着一股怨毒的黑气。
“嗯,我猜到他镇不住的。”唐柚淡定地转过头正视花千树。
花千树隐去笑意,面无表情地看了回去,突然轻轻“啊”了一声,缓缓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诈我?”
“嗯。”唐柚毫不犹豫地承认了。
花千树看着她的眼神亮得可怕,像是小孩子看到喜爱的玩具,但又不单单是喜爱,其中透出的炽热强烈到仿佛要亲手毁灭才甘心。他吃吃笑着说:“你不是不说谎吗?”
唐柚无所畏惧地耸了下肩,道:“我没有说谎啊。”
她确实没有,她只是让石壁童子演一场假装散去灵体镇压蛊虫的戏而已,包括花千树暗示她借此骗他解除限制,她应了下来,严格来说也不算“说谎”。
唐柚知道石壁童子事实上没有消失是骗不过花千树的,这场戏其实也是个幌子,就是要他以为她的目的是骗他解除限制。
花千树保持着那种微妙而古怪的笑意,弯下腰凑近唐柚耳边,极尽温柔缱倦之意,用气音道:“可以看到了又怎么样,你也看到有多少人感染了,你根本没有能力救所有人。”
说完他刷的一下直起身,甩了甩衣袖,周围的工作人员又恢复了行动,而他的笑容也在一霎间变得烂漫无邪起来。
唐柚对他瞬间变脸的功底早有见识,也没有被他先前的话刺激到,转头又安慰起小梅。看到这一幕的花千树的心情彻底美丽不起来了,拿着剧本和他对戏的黄潇潇明显感觉他的脸色变臭了一些,用玩笑的语气问道:“你那个助理又惹你生气啦?”
花千树收回瞥向唐柚的余光,对她弯眼一笑说:“啊?没有啊。”
黄潇潇见他恢复了笑脸,语气不由大胆了一些:“你就是脾气太好了,对助理还那么客气,他们是我们雇来干活的,总不能花钱请个大爷供着吧。”
“唔……”花千树却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敷衍地点了点头,根本没把她说的话放在心上。
黄潇潇要不是看他现在正当红,怕是要忍不住当场向他翻个白眼,心里暗自冷笑,就这种没有演技光靠一张漂亮脸蛋的绣花枕头,等过两年不红了看哪个还搭理他。
这酸溜溜的心理活动很大一部分原因出于黄潇潇自己不红,论长相,她自诩不比当红的几个小花差,论演技,她是正经影视院校科班出身,可是在圈里混了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