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霁是自己开车去的,到得晚了些,依照朱白露发她的消息,房内其他五人等了喻霁一小会儿了。
见喻霁进门,邵英禄立刻y-in沉地对喻霁发难:“还有没有点时间观念?”
“堵车了嘛,”喻霁跟他爸打哈哈,又对朱白露的父母道,“伯父伯母不好意思。”
“不碍事,也没等多久。”朱明辉看着倒是挺和气,对喻霁摆了摆手,让喻霁快坐,喻霁就不客气地坐下了。
圆桌很大,只坐了六个人,还空了一个位置,每两个人都隔得很远,喻霁手机震了震,朱白露发他消息:“自求多福。”
喻霁抬头看了她一眼,回她:“什么情况?”
看喻霁开短讯看之后,朱白露就把手机收起来了。
菜上了一半,大家都没动筷,喻霁觉得不对。不多时,朱明辉出去接了个电话,回包厢对邵英禄说:“周亿到了,在楼下,我们一块儿去接他。”
喻霁含进嘴里的一口水差点吐到盘子里。
等四个长辈都出门,他才问朱白露:“怎么回事啊?周亿来干嘛?”
“我也是才知道。”朱白露说。
喻霁看了朱白露一眼,不是很信她。
朱白露又说:“现在说也没关系了,我只知道我爸为了自保把他几个商会的老朋友的信息卖给周亿了。今晚周亿来干什么,我也不清楚。”
“那为什么叫上我?”喻霁突然警惕起来。
朱白露低头抓紧时间跟她男朋友发短信,心不在焉地说:“凑人头吧。”
喻霁把她手机抽走了,她才正经了些,对喻霁说:“你没来的时候,他们聊了一会儿。我听他们意思,是邵伯父参与了温常世失踪的那件事,但不是主谋,我爸替他说了情。至于今晚周亿来做什么,我就真的不清楚了。”
喻霁没来得及再多问,门又被推开了,朱明辉和朱太太先进来,脸色比出去的时候看着紧绷许多。喻霁和朱白露对视一眼,两人站起来,就见周亿推着温常世进来了。
朱白露本来一手拿着手机,还在吃樱桃,看到轮椅上的温常世,大吃一惊,樱桃反正不敢嚼了,咬在嘴里含含糊糊地说了句“温先生”。
喻霁没出声,他和温常世对视了一眼,心跳加速,马上移开眼神看着门,恰见他爸和他岑姨也走进来。邵英禄头顶上满是汗,润得油光闪闪,背拘谨地弓着,很有些畏缩地跟在周亿后面。
多了一个重要人物,侍应生忙碌地加餐具重新移位置,朱白露拿了餐巾挪到喻霁边上,心有余悸地把樱桃核吐到餐巾上,用很轻的声音跟喻霁咬耳朵:“吓死我了,那个大爷怎么也来了。”
正说着,她就看见温常世的眼神向她飘过来,吓得又挨紧了喻霁一些,还低下了头,轻声说:“还在看我吗还在看我吗,没看了跟我说一声。”
喻霁也紧张得要命,侧过脸去悄悄跟朱白露说:“我算了吧,我也不敢看他。”他只怕温常世以为他心机深沉,今天为了替他爸向周亿求情特意过来的。
“都坐吧,”朱明辉看餐具位置都摆妥了,声音有些不自然,提醒两个窃窃私语的年轻人道,“小喻,露露别傻站着。”
温常世坐在周亿和朱明辉之间,正好在喻霁对面。
坐着的时候,温常世看上去与常人无异,j-i,ng神也不错,穿得西装革履的,跟被喻霁养在家里的时候比起来,到底是不一样了。
不知道西装是不是他自己穿的。
喻霁趁没人注意,看了温常世好几次,确认温常世都行动无碍了,便随意听起朱明辉和邵英禄你一句我一句地对温常世说浮夸的奉承来。
温常世从坐下开始没说过什么话,中年男子的谈话又很催眠,喻霁昨晚忘了吃助眠药,睡得不好,现下忍不住打个哈欠,温常世眼神又过来了。
这次喻霁和他对望了有两三秒,温常世眼神里也没带什么关怀情感,好像就是不过瞧瞧这个敢在他面前打哈欠的是谁。
喻霁为了掩饰心虚,夹了一筷子菜放在碗里,但他毫无食欲,就摆着没吃。
温常世不喝酒,邵英禄与朱明晖各喝了不少。邵英禄又喝上头了,非要全家给温常世敬一杯酒。
他先把岑惠珊带到温常世跟前,让人给她倒了一整杯红酒端过来,岑惠珊对温常世说了几句祝酒辞,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接下来轮到喻霁,喻霁坐着不想动,邵英禄搂着喻霁的肩膀把他拽过去,对温常世说:“犬子喻霁。”
邵英禄拿了杯酒,塞到喻霁手里。
温常世坐在椅子上,喻霁低头去看温常世,温常世也看着他。温常世仰视人也好像在俯视,他瞥了一眼喻霁的酒杯,没说话。
喻霁很久没离温常世这么近了。
在医院时,除了第一次去看温常世偷亲了一下,后来每回见面,两个人起码要隔五米,不像现在,现在弯腰就能碰到。
“……”喻霁面对温常世,不想说很官方的话,就随口说,“祝温先生早日康复。”
坐在温常世左边的朱明辉脸色沉了下来。
他今天和邵英禄提都没敢提温常世的伤,就是怕温常世惹不高兴,结果喻霁一开口就是早日康复。
邵英禄脸上也有点挂不住,转头瞪了喻霁一眼。喻霁懒得理他爸,仰头喝了口酒。喻霁这两天不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