瞪了一眼打断他思路的大儿子,他伸手接过胡宝珠为他熬煮的木瓜汤。
接着,便让文儿直接了当的说出这次到书房来的意图。
“呃,您老真是火眼金睛,一眼就能洞察我的想法。爹,是这样的,我能问您一个问题么。您还有不到半年时间就三年任期将满,那之后那您是继续留在津绛县任职,还是会调任到别的地方啊?”
郑承文闻言,讪讪的干笑几声,连忙对着郑爹吹捧几句。
这已经是他们郑姚两家到津绛县的第三个年头啦,不知道往后的一年,他们是不是还得留在这儿。
若是郑爹升职调任了,他会很高兴。
若是郑爹得再次留任三年,他虽然惋惜不能当更高层次的官衙内,但也不会不满。
毕竟他和阿宁都有各自的产业在津绛县里,一下子换地方,他们夫夫俩也得尽早做些业务调整才行。
说实在的,在津绛县生活挺好的,日子过得既悠闲又舒心。
没了“送子娘娘”座下庙祝的名头,没了那些虔诚/狂热的信众,他这些年完全就是放飞自我了。
爱情事业双丰收,简直不能再惬意。
而且,他爹来到津绛县当知县后,也挺清闲的。
衙门里遇到的麻烦案件并不多,出现大案命案的时候更是少之又少。
因此这些年来,郑爹空闲的时候都是在整理他的关于模拟画像的系统著作初稿。
听郑娘说,这一个多月以来,他爹为了这部著作可谓是废寝忘食,快要日夜都躲书房里疯狂修稿的地步了-_-||
他这会儿过来书房打扰郑爹,希望他爹不要怒而扫他出门才好。
要是郑爹揍他,他就跑去郑娘那儿告状!
“怎么,你这是嫌弃留在津绛县了老实跟你说,爹也不知道任期满后会怎样。不过,想来很可能是继续留任在这儿。你呀,别乱猜了,咱家又没有什么关系,哪有这么容易说升官就升官,说调动就调动。说不定,咱家一辈子都得留在津绛县了。好了,要是爹得知上头有什么安排,肯定会第一时间跟你说。”
郑继安沉思一会儿,决定先随便糊弄一下大儿子。
这两年多以来,他多次接触朱家以及县里其他德高望重的老人后,慢慢的发现,津绛县并不是一个因穷苦而民风彪悍的小县。
很多事情都隐隐透露出,朱家并不是一个普通的老财主家族,县里的有些人,也并不只是普通的老百姓。
甚至是他的到来,也不是一次简单的提职调动。
“哪有!爹,我只是担心您的前程呀。何况,阿宁他们家跟着咱家迁到津绛县才这么两年时间,要是得再次变动,我还要跟他们商量一下要不要紧跟您的步伐呢。咳,爹,您的官途想要继续进一步的话,要不要去找人打点一下啊?”
说到这儿,郑承文j-i贼的对着郑爹比划了几下捻着指头数银子数银票的动作。
想要官途通顺的话,他爹是不是得去找几个后门和靠山?
要是一辈子都留在津绛县的话,他虽然不介意,但郑爹会很难过吧。
他爹苦练数年的模拟画像本领,感觉在这里都没有能够完全发挥的余地了。
花点银子打点打点,总比没人赏识,后半生只能止步于此要好得多。
钱又不是没有,他的土畜馆可能赚了。
更何况,郑娘帮津绛县里的贵夫人们测算安全期的业务搞得红红火火的,收入也相当不错。
作为郑家的顶梁柱,或者说是郑姚两家的靠山,他们怎么也得盼着郑爹的官途越走越顺啊!
“你呀,管住嘴巴别到处瞎嚷嚷。官场上的事没那么简单,爹心中有数,你别胡乱掺和进来。好了,要是想帮爹的话,你跟晖儿就好好的把在津绛县事业捣鼓的越发蓬勃兴旺。那时候,说不定就会因为有人想过来摘桃子,从而把爹调到别的地方任职。”
郑继安闻言立马敛下笑容,哐当的放下手中的碗勺,很是严肃的驳回大儿子这花钱升官的想法。
这歪门邪道的东西,到底是谁教会他的。
其实,他又不是什么清高之人,虽然不同意大儿子说的花银子打点,但早在数月前就已经写信去咨询过同僚和好友。
只是还没等到回信,就发生了一件让他不得不安心留在津绛县继任知县一职的事情。
“爹,您、您别丧气啊。您那么能干,肯定会有上司赏识从而提拔您的!嗯,我和阿宁也会好好工作,让您每年的考评都能得优等。”
郑承文被郑爹训斥一顿后,蔫蔫的放弃用金钱铺路的打算了。
不过,他爹话里那句等人来摘桃子才能调任,这是什么丧气话。
e……
怎么回事,这话听起来好像还蛮有道理的嘿。
要是津绛县永远都是一个烂泥扶不上墙的贫困小县,那可能连当别人镀金的踏脚板的资格也没有。
好吧,为了郑爹,摘桃子就摘桃子呗。
他们就好好的继续为别人种桃子罢了。
“嗯,咱一起努力。喏,你娘的木瓜汤已经喝完了,你拿着碗赶紧走。土畜馆需要你,爹的前途,也靠你了。”
听了大儿子的吹捧和保证,郑继安心下一阵熨帖。
可惜,津绛县的真实情况,他根本不敢跟家里人透露太多。
他忽然被安排到这里当知县,很可能就是幕后有人在c,ao作。
虽说那人隐藏的颇深,但他查了两年的时间,还是隐约找到一丝可寻的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