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出门。青柳取了银票出来,欲言又止。
薛氏瞧着直皱眉,“有甚话要说?作甚扭扭捏捏的?没点玲珑的样子。”
先前的青柳和花絮贪富贵不说,还在薛氏跟前挑唆陈家的不是,很是让薛太太恼火。三年前,趁着玲珑抓住两人的不是,特意换了两个老实本分的丫头过来,反正陈家后宅没有乱七八糟的污糟的事,用不着千伶百俐的丫头。
前不久,薛太太打听道了玲珑弟弟的消息,又怕如之前一样认错了人,这次玲珑亲自跟着去了,一走就是二十几天。这不,现下就青柳和花絮侍候着薛氏,因青柳心细,玲珑走后,就由青柳管着钱箱子。
因着薛家是书香门第,家里的丫头多多少少是认识几个字的,刚才那一行字,青柳也瞧见了,总隐隐觉得不对,但又老实惯,口词木讷,让薛氏一训斥方道:“奶奶,是不是让人跟老爷说说,让老爷去接六小姐。”
薛氏横了青柳一眼,“救人如救火,事急从权,从家到翰林院一个时辰都不至,歹人可指明了一个时辰不到,要撕票。”
“可歹人要是拿了钱不放人……”青柳担忧道。
“言而无信?不是说江湖好汉都是一言九鼎的好汉吗?”薛氏沉吟片刻,“马上让人去薛家送信,让人在东华街那边候着,过了半个时辰,没见我们出来,让他们冲进去找人。我们晚一刻出门,等我们到时,他们也该到了。”
青柳仍是放心不下,带上院中的两个婆子及她们的当家,一行人随着薛氏赶到东华街。
第三间铺子是间胭脂铺,铺子里人来人往,全是妇人或年轻的女子,自不好带着两个长随进门,留一人在门外候着,一人去接应薛家派来的人。
青柳和两个婆子跟着薛氏进了门,有管事娘子迎了出来,准备引她们进入内室。薛氏不想拖延时间让六六受更多的罪,以目示意青柳。
青柳道:“这位娘子,是有人约我们来的。”
管事娘子眼睛扫过薛氏,见她戴着帏帽看不清面貌,笑道:“娘子请。”
这笑落在青柳的眼里却是怪怪的,明明向上的嘴角好像是向下撇着时硬向上翘。
青柳跟在薛氏身后紧盯着管事娘子,袖子掩着的手里握了一支尖锐的簪子,并示意身后的婆子打起精神注意四周。
管事娘子在前面带着路,一路逶迤,来到一处院子,青柳四下瞧了瞧,离前面并不远,高声大叫,前面必定听得见,青柳一直提着的心放了下来,看来歹人只是想要钱换人。
管事娘子打开一间屋门,侧身让薛氏进去后,拦着青柳和两个婆子,道:“请姑娘和两位妈妈跟我去前面歇息。”
青柳才放下的心猛地提了起来,就怕薛氏遭遇不测,推开管事娘子往里冲。见青柳脸色不善,管事娘子早闪身避开,只是眼神古怪地看了青柳一眼。古怪的眼神让青柳非常不舒服,青柳来不及思想,吩咐两个婆子守在门外,自己推开门往屋内去。
进屋绕过屏风,只见薛氏坐在圆桌边,四周并无他人,青柳舒了一口气道:“奶奶,可要解开帏帽透透气。”
“好,也不知道那人甚时带六六来?”
青柳一面给薛氏取下帏帽,一面说:“外面有两个婆子守着,若有人来,她们会禀告的。”
话音刚落,就见帷帐后面闪出一个男子,长相俊美,着雪光缎圆领袍,腰系青玉带,头戴白玉簪,好一个fēng_liú倜傥如玉公子。两人一时看呆了。
来人朝薛氏一礼道:“小生子思见过薛二姑娘。”一双桃花眼斜挑看着薛氏,眼角含春。
青柳回过神来,啐:“那来的浪荡子,赶紧离去,否则小命休也。”
来人不退反进,勾唇蛊惑一笑,“若我能与莺莺共枕眠,怎舍得红娘抱绣枕。”
“放肆!”薛氏厉声喝道。
子思整衣坐下,不慌不忙道:“你倘不怕惊动外人,尽管高声。”他早知这些女了开始是喝斥,然后是屈从,最后心甘情愿。世上女子最怕的是名声被毁,只要抓住这一点,再坚贞的女子也会从了,更何况他如此美貌,让女子欲罢不能。
果不然,薛氏听了他的话,闭了嘴,眼睛却愤怒地盯着他,低声问:“是不是你拐了我们家姑娘?”
“此言差亦,我家富足一方,华服美食,何必行如此下贱之事。”
“那你谎称六六在你手里?”薛氏咬牙切齿
“不过是以解我相思之苦,略施小计尔。”
“混帐!”薛氏拂袖而去
“你不惧日后流言,你和我相会在此。”
“你以为我薛氏可是你能逼迫的?小心你的狗命。”
子思有点愕然,这么多年来,他无往不利,今天还是首次失败,反而激起了他的yù_wàng,得到薛氏的yù_wàng。
薛氏一脸怒气地出了门,被风一吹冷静下来。此事绝不能让别人知晓,跟来的婆子和外面候着的薛爱下人可是知道她是来赎回六六的,总得有个说词。
青柳拿着帏帽跟了上来,给薛氏戴上,扶着薛氏一路慢行,青柳小声低语:“奴婢想着,等会出去,奴婢就说给骗了,有人知晓我们家丢了小姐,故意来骗钱的,幸好奶奶机灵,只给骗去了一百两。因这事伤了奶奶的脸面,不让大家传出去,再他们一些吃酒钱就是。”
“甚好。”
薛氏以为此事已完,
那知二日后,她在小兀上发现一张书签,素白的薛涛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