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门时,就见他仿似忽而想起了什么,转身叫来明路,低声嘱咐了几句,明路领命去了。
少刻,明路去而复返,手里捧着那个废纸糊的篓。
卫启濯接过之后,直接塞到了萧槿手里,道:“这个送给表妹了,表妹收好。”
萧槿一愣,临别送橘子皮?
卫启濯以为她是不知道里面装着什么,掀了盖子给她看;“我这小半年吃出来的橘子皮全都攒在这里了。橘皮可以提神开胃,理气消胀,还可佐治风寒……用处很多的,啾啾好生存着。”
萧槿抱着大半篓干橘子皮,陷入了沉思。
或许,等将来卫启濯功成名就之后,她可以将这一堆橘子皮连带着篓一起拿出去卖,这可是宰辅大人当年的杰作,销路一定很好。
卫启濯不知她想法,见她乖巧点头,微微一笑,伸手又想拍她脑袋。
萧槿见他抬了手又放下,诧异看他。
卫启濯无声叹息。他虽然已经忍了小半年了,但如今看见她的脑袋就想拍的毛病似乎还是没能改掉。
步至大门口时,卫启濯与众人话别罢,又转向萧槿:“啾啾安心过节,我回京之后会请我父亲留意一下世叔的升迁之事的。”
萧槿点头道谢。
卫启濯又朝着萧安夫妇打恭道:“若无意外,明年便可再行觌面。二位将抵京时,还请修书一封告知一声,小侄必亲往迎候。专望大驾。”
萧安夫妇对望一眼,忙道不必,但卫启濯再三坚持,两人只好称谢。
卫启濯行至马车旁时,又略略转眸望了一眼,才转身入了车厢。
四房的三姐妹各自领了丫头赶来凑热闹,与众人站在一处。
立在萧槿身边的萧枎小声嘀咕道:“我怎么觉着,那四公子临上马车前还往我这边瞟了一眼。”
萧杫笑了一声,道:“你快拉倒吧,你忘了你生辰那日的事了?人家四公子根本瞧不上你那张脸好不好?”
萧枎听她提起这个,下意识瞥了萧槿一眼,噘嘴道:“也可能他眼神不太好,我觉得我比那温家小姐都好看。”
萧杫横她一眼:“那你长得这么好看,怎么现在还没定亲?”
“聊城这边没什么好亲事,”萧枎死撑面子,说着话往回走,“赶明儿要是赴京了,再好好寻一门。我听闻大房那两个堂姐嫁得都体面得很,我可不想回头被比下去。”
萧杫轻嗤一声:“说这话也不害臊。”
萧榆与萧槿手拉手往回走时,低声道:“我也听说了,大房两个姐夫如今都发达了,大伯母每每提起这事就笑得合不拢嘴。”
萧榆说着话又叹气:“我如今也有点发愁,我再过两三年也要嫁人了,我都不晓得我能嫁个什么样的。从前总说这家公子好看那家公子俊俏,但等到自己要嫁人时,又发觉好像很难十全十美。但我还是希望能嫁个好看点的,长得丑的也未必就老实,我反而觉得长得好看的更像君子。”
萧槿想起卫启沨,叹道:“我觉得可能不是因为长得好看的看起来品行端正,而是众人对容貌特别出色的人总是有一种天然的好感和信任感。”
比如一个绝世美男子干出始乱终弃的事,估计大多数人都会不可思议地问一句,长得这么好看,怎么可能是个渣呢?
她当初也有点不敢信,卫启沨那种神仙一样的人物,怎么能干出那些缺德事呢?
院试发案那日,萧岑看罢了榜,往家去的路上,遇见了江辰。
江辰自打上回被萧槿拒绝后,就不好意思再往萧家跑了。如今瞧见萧岑,都觉着有些尴尬。
萧岑也听闻了那日的事,如今见江辰霜打的茄子一样,跑上前踮起脚拍了拍他的肩膀:“其实我觉得你们筹划做亲的事筹划早了,你明年不是要去考春闱么?说不定就中了进士了,到时候举家搬到京城,还跟我们做邻居,继续接近我姐,天天在她眼前晃,没准儿就成了。”
江辰一怔,这话竟然有几分道理。
“但是你看如今这样,你还怎么往我姐身边凑,”萧岑摇摇头,同情地看着江辰,“不过可能也是你太含蓄了,脸皮不够厚。你从前总是拿她当妹妹对待,她也就当你是兄长,不会往别处想的。”
江辰连日来磈磊在胸,如今听了萧岑的一番话竟如醍醐灌顶,顿开茅塞。
只是似乎为时已晚。
江辰扼腕须臾,忙问道:“那五公子可有何良策补救?”
“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今日放榜,你是不是应该先问问我考得如何?”萧岑心里嘀咕道,人家四公子临行前还叮嘱说拿了好名次记得写信报喜呢。
江辰讪笑道:“实是多日愁闷无解,一时得提点,急了些——五公子院试考得如何?”
萧岑伸出三根手指:“第三名。”说话间又禁不住叹气,早知道卫启濯那么厉害,就早点去找他了,说不定就让他再多教几日,就能拿个案首回来呢?
江辰略觉意外,以萧岑原本的水准,拿个甲等都困难,这回竟得了第三。他询问萧岑可是方先生近来帮他温书了,萧岑神秘兮兮地笑道:“有人在考前给我恶补要义。”
江辰询问是谁,但萧岑不肯说。江辰又问起他可有什么弥补的好主意,萧岑摊手道:“我也没有法子,江哥哥自己琢磨去。”言罢,欢欢喜喜地往家里跑。
江辰望着萧岑的背影,想起眼前这乱麻一样的事,长叹一息。
萧家三房今年正旦过得十分舒心,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