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常姑嫂,从小一起长大的交情,外道话便不必和我说了。”
“砰”的一声巨响,崔青云胸口的巨石碎了,人却安然无恙。
唐梦芙拍掌叫好,“崔青云,你硬气功练得很好了啊。”
崔青云大为得意,跳起身来,又表演了个捏碎砖头,“这砖头现在是面粉做的,我再去练,以后捏个真砖头给你看!”放下豪言壮语,崔青云心满意足,昂首挺胸,到练武厅苦练功夫去了。
成杰长长松了口气,施礼告退,陪着崔青云一起走了。
“世上还有崔青云这样的人。”含黛开了眼界。
黄氏也从亭里走出来,“这崔青云和崔太后真不像是一家人。但愿他真的学好了吧,他若学好,以后京城多了个好人,少了个恶人。”
含黛开玩笑,“那样的话,妹妹和妹夫是为京城除害了。”
把恶人杀了、关起来了,固然是除害。把恶人教成好人,不也一样是除害么。
“不,崔青云本性就不坏。”唐梦芙笑着摇头反对。
不是她和张勆教的好,是崔青云本性、天赋都不错。如果他天生是个恶人,想要把他扳回正道便费事了。
黄氏心疼的拉过唐梦芙和含黛,“你们两个现在身怀六甲,尽量少操心,多想想肚子里的孩子就对了。尤其是含黛,这身子越来越重,眼看着就要生了,可不敢想这个想那个的,太过费神。”
“娘真心疼儿媳妇。”唐梦芙啧啧。
“我难道不是娘的亲闺女么?”含黛撒娇的靠在黄氏身上。
“嫂嫂莫当着我的面这样,我会嫉妒的。”唐梦芙嘻嘻笑。
黄氏和含黛也笑,三人携手进亭。
午饭后唐梦芙和含黛都要补觉,回到房里一起睡下了。黄氏替她俩盖好被子,轻手轻脚到了外厢,满怀喜悦的亲手做着件小衣裳。
含笑和宛星、若辰趁机把前段时日的事说了说,黄氏知道张勆和唐梦芙经常支开丫头们亲热,但并不过份,笑了笑也就过去了。
孕期不准亲热只是怕小两口没轻没重伤了腹中的孩子,并不是故意要和小两口为难。张勆和唐梦芙虽然偷偷亲热但是很有分寸,黄氏哪会深管。
黄氏又命人把秦嬷嬷和陈嬷嬷叫过来说了会儿话。秦嬷嬷恭恭敬敬的,只说世子和世子夫人一切都好,陈嬷嬷虽然也恭敬,却想着她是宋夫人的陪房,黄氏只是亲家夫人,管不着张家的事,言语之间未免有些托大。黄氏为人又极随和没架子,陈嬷嬷更是松懈了,想着这位亲家夫人本是小门小户的,现在虽然骤然富贵,还脱不了小家子的习气,很应该有人告诉给她大家子夫人的为人处世。
陈嬷嬷忖度了下,笑着说起宋夫人当年怀着张勆的时候,贤惠大度,早早的便给定国公准备了房里人。陈嬷嬷话没说完,见黄氏脸色变了,心里也自惴惴,忙住了口。黄氏放下做了一半的小衣裳,抿口热茶,似笑非笑,“陈嬷嬷还说这个呢。宋夫人若泉下有知,知道她去世之后被杨氏婢作夫人夺了原配嫡妻之位,会不会后悔曾经的所谓贤惠大度?依我说,女人哪怕不为自己,只为自己的孩子着想,也莫要往丈夫身边放别的女人。要不然你死了,位置被那个女人占了,白白让自己的孩子受苦,这又何必?”
陈嬷嬷脸上红一阵,白一阵。
这本来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过去也就过去了。陈嬷嬷却心中不忿,“我家夫人何等尊贵,岂是她能编排的?”张勆的舅母冯氏、宋学士的夫人李氏来看望唐梦芙的时候,陈嬷嬷有意在冯氏、李氏面前吞吞吐吐的提起这事,其实就是告状的意思。毕竟宋夫人是宋家的姑娘,陈嬷嬷是宋家的陪嫁,宋家人没有不向着宋家人的道理。
陈嬷嬷以为冯氏、李氏必定向着她,谁知冯氏和李氏同时沉下了脸。
陈嬷嬷不明白自己哪里说错了,陪着笑脸,冯氏目光如电在她脸上扫过,缓缓的道:“你年纪大了,这便回家养老吧。”
陈嬷嬷忙分辩说她并没老,冯氏笑道:“你手脚都不灵便了,不用多说。”命人把陈嬷嬷带了下去。陈嬷嬷还要多说,冯氏、李氏全不理她。
李氏摇头,“脑子都糊涂了,还说没老。”冯氏叹气道:“可不是么?幸亏这老婆子有话是跟咱们说的,若是跟齐国公府的夫人们说了,宋家岂不丢人?毕竟是宋家的陪房。”
李氏道:“亲家夫人说的才是真知灼见呢。女人何必贪贤惠之名,往丈夫身边送别的女人。就算自己活着的时候能压制住,若不幸早死呢?妹妹生前何尝不能干,她去了之后,阿勆一样受了这么多苦。为自己的孩子着想,也要家里清净些才行。那些个莺莺燕燕,一个也没有才最干净。”
“嫂子说的是。”冯氏叹息。
有了宋夫人、张勆的例子,哪家夫人若想往房里放人,还真是要想清楚了。若不幸遇上的人是杨氏那样外表柔弱内心骄狂的,足以乱家。
冯氏之后便亲自和张勆说了,张勆自然不反对,大将军府悄没声息的少了个管事嬷嬷。
唐梦芙月份大了之后,齐国公和齐国公夫人不放心,和张勆商量了下,把蒋夫人派了过来照顾唐梦芙。有蒋夫人坐阵,唐梦芙诸事不用自己操心,只管安心养胎。
含黛十月怀胎期满,顺顺利利的生下一个小女婴。这小女婴才生下来的时候皱皱巴巴的,没过几天就长开了,到满月的时候已是白嫩香软惹人怜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