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明,“董哥哥不必为我抱不平,阿容没事的。”
“你虽没有继承我的衣钵,好歹也是我徒弟,不能叫别人欺负了去。”董决明愤愤然,“同是一个妈生的,你与十皇子的待遇也相差太多了吧。”
阿容摇摇头,想起那个压抑着爱意装作陌生人的爹爹,笑意竟是轻松又柔和的,“阿容不难受。”她抬起头,郑重请求,“董哥哥为母妃医治吧。只是听说天花会传染……董哥哥你……”
董决明随意摆手,“放心,我不会被轻易传染了去,只要娘娘别对着我唾口大骂就行。”
阿容想着董决明若是有一二法子可以治好珍妃,应当也可以保护好自己,这才放心了些。
谢昀接到消息时正在案前看文书,听说珍妃患了恶疾,他满心想得竟是阿容如何了、阿容会哭吗,她虽被珍妃伤过了心,但心里头仍旧渴望母爱,说到底她还是个满眼孺慕的孩子。
他不断派人探听消息。
谢尧白不知天花为何物,只晓得见不到娘亲了,难受得直哭。阿容却毅然决然地请旨前去西元寺为珍妃祈福。皇上很快批准了,命她斋戒三日再回宫,并对她的孝心夸赞了一番。
但阿容晓得,就算她不主动请旨,皇上也会派她去,还不如自己主动请旨。
玲珑宫被隔离开来,谢尧白也被安排在了别的房里,阿容觉得气氛很是压抑,叫她直想逃离。她还想看一看父皇的真心,因为自珍妃出事以来,皇上只远远地站在空旷的林地之前,往玲珑宫看了一眼。
或许他也有他的无奈。
阿容设想,若她的另一半染了天花,她或许会毫不在乎地与他同食同眠,或许会好好保护自己,留着性命照顾他,很难说哪个选择更为正确。
“九公主还好吗?”谢昀在用膳的当口顿住。
易云长已经记不清他问了多少回了,仍是答,“九公主无碍,听说她要去寺庙为珍妃祈福,过几日便会回来。”
“哪个寺庙?去几天?”
“西元寺。去三日。”易云长仔细看了一眼谢昀,“明日便出发。”
谢昀颔首,没有再说话。
只是当晚,他竟有些失眠。
上一世的珍妃没有染上天花,阿容没有去寺庙祈福。他早该知道这一世的事情与上一世发生了偏离,他不该依赖着前世的记忆,否则只能反受其困。
但他仍然忧心忡忡,好似会有在他掌控之外的事情发生。
谢昀以手枕臂,偏头看向无边的月色,忽地有什么在他的心里一闪而过。西元寺……西元寺……他的心口不知为何竟砰砰砰地跳起来。
夜里,乌云遮蔽了月亮,淅淅沥沥地下起雨来,几声春雷过后,雨势渐大。
这样难得的大雨里,阿容从浅眠中醒过来,她感觉到潮湿的雨丝从窗户飘进,夹杂着泥土的气息。
“吱……”窗户缓缓被人关上,发出喑哑的摩擦声响。
连翘在外间,她向来睡得极熟,就算醒来,关窗也不会从外面关上。
阿容想通这一点,立时从床上坐起,连外衣也未披一件,她打开窗户,轻声问,“三哥哥,是你吗?”
潮气铺面而来,阿容双眼微眯。外头是无边的暗色,哪里还有她想见的人呢?
四合寂静,阿容眼眶湿了几分,似叹似泣,在暗夜中低吟,“三哥哥,我好想你……”
她的房顶上有一个披着宽大蓑衣的男子,他的面容隐在暗影中,叫人看不清模样。他听见她带着哽咽的话语,心间密密匝匝地疼起来,压抑得叫他难以呼吸。
他微微动身,银质面具在夜色中反射出微弱的光。下一瞬他便静静立于阿容的窗前,一个高大的阴影投在窗户纸上。
阿容正要将窗户关紧,见了这阴影又立即将窗户拉开。她知道,这个会温柔关窗的人,一定不会伤害她。
她看不清来人是谁,只知道他的蓑衣在滴着水,他的面具遮挡了大部分的容颜,露出的唇像是暗夜里的玫瑰,竟有几分妖冶。
她看着这样的唇,有些不确定了。因为她的三哥哥没有这么鲜妍亮丽的唇色。
还不待她细想,那人竟走近几步,离她只有咫尺之遥,他伸手捏住了她的下巴,随着阴影笼罩,他的气息覆盖了她,雨水的潮气太过浓厚,将那缕若有似无的香气盖了个严实。
阿容被迫仰着头,承接他的吻。
他的吻里含着一种决绝和凶狠,好似要冲破一切桎梏、斩断所有枷锁,因此爆发出毁天灭地的欲.望。他纵情地辗转、吸.吮,呼吸急促,沉重而清冽的酒气喷洒在阿容鼻端,她已经完全呆愣,失神地任他攻城略地。
他们隔着一道墙,却亲密无间。男子好似仍不满足,他伸手揽紧了她的肩背,若非不忍将她的衣衫沾湿,他或许会直接将她揉进怀里。
阿容虽不确定眼前这人是谁,但她已经瘫软得没有力气反抗,她甚至想要回应他,想要抛却所有与他翩然共舞。
男子的唇舌渐渐温柔,他细细地舔她、撩擦她的上腭、描摹她的唇形,然后渐渐分离。他好似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压抑的、隐忍的,所有沉重的情绪在黑暗中得以纾解。
阿容仍在失神,双目都没了焦点。男子却低头埋在她颈边,淋湿的墨发沁凉,他从胸腔里发出一声沉闷的低吼,几乎辨不出本来的音色。
却将阿容震得细细颤抖起来。
他头也不回地走了,步伐紊乱,几近逃离。
良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