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昕也知道裴沂一时之间承受不住,裴沂对她的真心她都知道,以前是不领情,如今是没资格继续受着,可她不是傻子,心里都知道,知道裴沂的心思,知道裴沂对她的好,也能明白听到自己喜欢的姑娘说吃这些事情,没有一个男人可以心平气和的吧。
虽然没有想象中难以启齿,可是,她说了出来,也不想继续面对裴沂,所以,苦苦一笑之后,她提步打算离开。
然而,刚走到他旁边,还未擦肩而过,她的手忽然被一只大掌拉住,她低头一看,只见裴沂那骨节分明的手正紧紧的握着她的手腕。
容昕一怔,抬眸看着他,正好撞上了他黑白分明的眼眸,只见他定定的看着她,眼底思绪难辨异常复杂,面色认真的道:“刚才你说的我都知道了,你在这里好好养病,不要胡思乱想,我先走了!”
说完,他深深地看了一眼一脸茫然的容昕,放开了她的手,大步走下凉亭,往来时的方向离开。
容昕站在凉亭里,一脸呆愣……
他这是什么意思?
裴沂前脚离开,楼月卿后脚就进了凉亭。
容昕拧着眉头看着楼月卿,问:“表姐,他……什么意思?”
楼月卿刚才就在不远处看着,耳力极好的她,自然是听到了这边两人的谈话,其实也不是她要偷听,而是真的不放心两个人,所以,只能干起了这般行径……
见容昕一脸茫然不解的样子,楼月卿淡淡一笑,伸手抚了抚容昕的鬓角,莞尔轻声道:“昕儿,裴沂是一个值得托付终身的男人,对你真的很好,不管你曾经发生了什么,他既然不在意,你也别钻牛角尖了,以后好好待他,不要再任性了,明白么?”
容昕眉梢一拧,显然也明白了裴沂的意思,她咬了咬唇畔,低声道:“可是我……表姐,我心里有别人,这样对他很不公平!”
知道了她发生的这些事情裴沂都能坚持娶她这让她心里更加愧疚,他对她越好,她越不安。
楼月卿无奈的叹了一声,对她轻声道:“感情的事情,本就公平可言,总不过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罢了,只要你记得这个男人对你的好,好好珍惜,这就是对裴沂最好的回报,何况,感情是可以培养的,只要你愿意!”
至于她心里的那个人……
纵使她不反对,可是,看容昕回来后失魂落魄满身悲伤的这个样子,必然是被伤到了,且伤得极深,即使她想撮合他们,也不能让容昕再受伤,所以,就这样吧……
冥冥之中,该是谁的,都躲不掉的。
容昕垂眸沉默了好一会儿,才低声道:“我知道了!”
诚如他们所料,裴沂离开摄政王府之后,若无其事的去了慎王府,然后回了自己在京中的府邸之后,和以往一样,让人着手准备大婚,该怎么做,还是怎么做。
两人大婚时间定下来了,就在这个月二十,今日初五,离大婚之日还有整整半个月。
慎王府和裴家正在如火如荼的准备大婚,而容昕一直住在摄政王府调养身体,楼月卿每日抽出大半的时间陪着她,眼看着离大婚之日还剩五天,容昕要回府准备大婚了,临行前一天,她让楼月卿陪着她出城上香,说是想要为那个无辜的孩子做点事儿,楼月卿便答应她,带着她出了城。
楼月卿带着她去了城西郊外位于阳明山山腰的承恩寺,承恩寺是楚国的国寺,和楚国建国年份相当,规模比普陀庵还要大,香火也极好,所以,楼月卿带她去了承恩寺。
只是没想到,会在承恩寺遇到一个人。
一个楼月卿意想不到却理应出现的人。
这个人是来找容昕的。
容昕以为,她这一生都不会再见到这个人了,这个救她于水火,让她无法自拔的爱上后,将她伤的体无完肤,让她又爱又恨的男人,她以为,可以此生都不必再见,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
可是那又怎样?
她与他再无可能!
承恩寺后山少有人来,所以很安静,安静的只能听到不远处山涧瀑布直泻而下的声音,还有鸟儿叽叽喳喳的叫声。
松树旁,凉亭间,容昕站在亭边,看着凉亭外面一览无余的景致,看着山下延绵万里的青山,一直沉默着。
而她后面,站着一个男人,剑眉星目,五官分明,眉宇间带着一丝愁容,看起来有些憔悴和消沉,俨然正是不久前带兵和楚国数次大战的北璃平南王萧以慎!
萧以慎看着眼前背对着他的女子,她没有说话,他也不知道要说什么,所以,只站在她后面,静静地看着她。
她看起来好了很多,不似离开时那般虚弱,想来被照顾得很好,只是她安静了很多,他记得,她之前很开朗活泼的一个人,动不动就与他犟嘴……
可如今……
安静了很久,容昕终于忍无可忍,猝不及防的转过身来,目光清冷的看着他。
声音带着拒人千里的冰冷和疏远:“平南王殿下若是没事,我就不奉陪了!”
说完,就打算饶过他离开。
萧以慎低沉无力的声音响起:“心儿!”
容昕脚步一顿……
心儿……
他转过身来,目光定定的锁住她的脸,缓缓开口:“不要嫁给别人,跟我回酆都,我娶你!”
容昕闻言,嗤笑一声,转过头看着他,目露讽刺:“萧以慎,你在跟我开玩笑么?”
萧以慎蹙了蹙眉,看着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