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盒站在院门口,不知站了多久。
“你都听到了。”不少疑问而是肯定,糖不甩在心里抽自己两嘴巴子,怎么这么不小心,连个人站在身后都不知道。
楚南风没有回答径直走到石桌前将手上的食盒放,落座:“多少吃点吧,你从早上到现在中间就吃了点炸糕,那玩意儿不饱肚子的。”
“你不抓我吗?”糖不甩说。
楚南风将食盒里的吃食拿出来,两个素菜一份炖肉色泽诱人香味浓郁:“你不是已经被抓了吗?就在衙门里。”
糖不甩盯着楚南风的眼睛,忽然笑了起来:“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楚南风说。
第一次见面?糖不甩仔细回想着那时候自己有没有露出破绽,可是想了一遍有一遍还是没有。
“你尝尝这个,王大娘做的炖肉可是一绝”楚南风看出了糖不甩的疑惑,给她夹了块炖肉让她边吃边聊:“赵无风身上有一块玉你还记得吗?”
糖不甩点点头:“当然记得,价格不菲呢。”
“一般人看人都会看脸,然后打量周身。可是你一看到他眼睛就定在那块玉上下不来了。”
糖不甩扣扣腮帮子,自己有那么明显吗?
楚南风接着道:“之后我有特意追上你和你说话,对了还送了你一块烧饼。”
说道烧饼糖不甩就来气,好好的一块烧饼搁在包袱里,被人拉扯几下就掉下来还真好滚到徐子居面前,害得自己闹了个大红脸。
糖不甩完全忘记了那烧饼是他自己接过去放在包袱里的。
“你当时将烧饼放入包袱里时我看到里面有一个钱袋子,上面绣着赵字。”楚南风摸着下巴盯着糖不甩:“若我没有看错的话那就是赵无风的钱袋子吧。”
糖不甩垂眉,犹豫着将怀中的银票取出,钱袋已经被扔掉,银票还在。糖不甩本来打算将银票花销出去,奈何面值太大,必须要到钱庄兑换。只可以银票上有赵家的标志,若是外人去兑换就一定会被盘查,到时候只怕偷鸡不成蚀把米。无奈之下只有呆在身上以后找个机会处理掉。
楚南风瞄了一眼最上面是十万两的银票,目测得有六七张。接过来也不仔细看看直接揣到怀里:“上缴了。”
糖不甩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这人不少官家的人吗,怎么收起钱来的动作比自己还像个偷儿。
“你……”
“快点吃,凉了就不好吃了。”楚南风没让糖不甩把话说下去,敲敲她的饭碗催促着。
糖不甩犹豫着还是将话说了出来:“我知道那是工作,有些案子里这是必不可少的环节。”
楚南风知道她说的是什么:“吃完了带你去看一个人。”
“嗯。”
吃了饭食天色已晚,楚南风提着灯笼领着糖不甩走在前头,后头是糖豆豆一蹦一跳的驱赶着不知从何处扒拉出来的□□。
“你带我去看谁?”糖不甩问。
楚南风没有回头:“到了你就知道了。”
漆黑的晚上视线只能看清灯光所照的范围内,路边花园里虫子的叫声杂乱无章,像是在交流什么。糖不甩一跺脚身影就没有了,不消片刻有继续叫喊。糖豆豆以为糖不甩在叫它,连忙冲上前去‘汪汪’两声,在糖不甩面前甩了下身子,毛上的水珠飞舞,这是在花园里窜梭时粘上的露珠。
“晚上还是有些凉的。”楚南风冷不丁说了一句。
“嗯。”糖不甩随口应了声:“过段时间天气就热了。”
“到了。”楚南风一指前面:“这是停尸房。”
糖不甩原以为那个人是在别的地方,但没想到就在衙门内:“你带我来停尸房做什么,莫不是要我见一见尸体不成。”
楚南风嘴角一挑:“正是如此。”
糖不甩一进门就闻到了一股霉味,是长期不适用不通风造成的。屋内有几张木板,只有中间的上面躺着个盖着白布的人,白布上没有血迹干干净净的,糖不甩猜测那或许就是王二狗子的尸体。糖不甩别过头去不太愿意看,脑海中依稀浮现出分尸的画面。
“着是王二狗子。”楚南风说:“王二狗子死时身上没有多余的伤痕,要想知道确切的死因就必须剖开他。”
糖不甩依旧扭头不看:“我知道。”
楚南风叹了口气,伸手将白布掀开:“先生为人和善,他一直希望这间停尸房永远用不上,没想到这次却还是用上了。”
糖不甩犹豫着,目光闪烁了几下终是禁不住好奇转头看涨了尸体:“怎么……”糖不甩近乎,疑惑的看看楚南风,又转头看向尸体。
只见躺在木板上的尸体依旧穿着一件粗布衫,并没有糖不甩脑海中的分尸场面,尸体周围干干净净,双眼紧闭,身上蹭破皮的地方也被处理过,若不是面色五黑全身僵硬,还真容易被误认为是在睡觉。
楚南风轻轻解开粗布衫,露出尸体的腹部,腹部上有一根细细长长的像是蜈蚣一样的缝合痕迹。糖不甩看着那只‘蜈蚣’只觉得做这件事的人是一位心思细密的人,否则任谁都不会有这份耐心给一位尸体处理伤口。
楚南风出声:“先生说过,活人有时候不敢说的话死人会敢,活人有些会说谎,但死人却不会。其实有时候不能将死人活人分的那么清楚,因为死人也是人,也有权力保持死后的尊严。”
“对不起。”糖不甩低声的说。
楚南风将尸体还原成刚来时的模样,站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