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亮见宁韶卿执意去衙门见官,目光落在了尸体上,顿生了些犹豫。
“去衙门,让仵作查查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就是,要是宁家药坊的药有问题,铁板钉钉的要给宁家小掌柜治罪。”
曾亮听着周围人的讨论,他忽然抬头,对着宁韶卿哭嚷道:“我们都是乞丐,官老爷置之不理,只要……只要你给我二十两银子,我爹的事情就和你作罢!”
宁韶卿冷笑:“你爹在你心中就值二十两银子?”
“总之不能见官!”曾亮哽咽着:“你要是给不起二十两银子,将我爹下葬了,用你的药坊赔!”
宁韶卿扬了扬眸子:“你倒是不敢和我去见官,还是说你爹的死和我没关系,就是想来我宁家药坊捣乱。”
“才没有!”曾亮这时哭的更加用力。
人群在此时也是吵吵闹闹。
“怎么会有这种人,害死人家父亲,还在这里咄咄逼人!”
“干脆将她的药坊给砸了吧!”
宁彩云母女瞧着这场面,前些日子宁韶卿在祖宅猖狂的气儿终于解了,她们两彼此瞅了眼,目光落在了人群后方的宁大宝身上。
宁大宝一直躲在后方没出来。
长房刘氏见时机到了,便给宁大宝使了个眼神。
宁大宝这才雄赳赳气昂昂的拨开人群,浑身摆着官架子:“怎么回事儿啊!一大早围在路上都不做生意了?”
“官差来了!”
“官爷,你快看看,宁家药坊吃死人了!赶快将宁家这小掌柜给抓起来法办了!”
宁大宝装作一脸无知的模样,他眉头深深地拧了起来,先是看了眼草席里的尸体,又看向宁韶卿。
“宁家药坊的药吃死人了?”
人群不断的呼应着,但也有人私下讨论着宁大宝与宁韶卿是兄妹关系,会包庇宁家药坊。
可宁大宝的表现显然并非如此,他朝着宁韶卿狠狠的瞪了一眼:“小妹,我早说过,你若是惹出了什么事,必定亲手送你进大狱。”
宁大宝说完,直接走到宁韶卿的跟前,狠狠的将她的衣袖一扯:“先上枷锁!”
“我又没犯事儿,凭什么锁。”宁韶卿见宁大宝仗势欺人的样儿,心头的不悦越发的明显:“怎么,还没开始验尸呢!就想当个糊涂官啊!”
“这还要验么?尸体就在你眼前,现在承认了,大哥尽量给你扶平了这小孩的心,若是不承认,到了衙门,上了刑,我看你还敢狡辩!”
宁大宝凶神恶煞的警告着宁韶卿。
宁韶卿终于忍不住气了,宁家祖宅这几人就是故意算计,她忽的转身,朝着望舒瞧去,屈膝:“还望将军给小女做主,乞丐上门扰事,衙差不问是非,今日是我宁家药坊重新开业的好日子,被如此搅合,我又当如何追究这责任。”
“将军?”
众人朝着宁韶卿身后的男人看了过去。
望舒以为宁韶卿不会当众揭开他的身份,他露出了些许错愕的表情,可下一秒,宁韶卿却在他的面前低声道:“望钰将军,请相信小女。”
望钰沉了口气,他承认宁韶卿是他见过最聪慧的女子,既然她要他显出身份,就如她的意吧!
于是望舒从怀中掏出军令,那憨实的容貌多出了几许森严,双眸一眯,高大的身影往前一压。
“本将军难得到镇上巡逻,却未料想遇到如此人命关天的大事。”望舒顿了顿,朝着周围人看了去:“今日一事,本将军替你们双方做主,定要将事情查个水落石出。”
将军!
所有人都惊住了,谁能想到宁家药坊竟然会出现如此大人物,看宁韶卿与将军相处的模样,他们必定关系不匪。
“见过将军……”人群接二连三的跪了下去。
就连宁彩云母女也是不敢相信,可对着军令又不得不从,跟着跪下磕头。
“起来吧!”
望舒能瞧出来,小乞丐上门闹事藏着些心虚,宁韶卿这家人说话也有问题,尤其是衙役宁大宝,根本就是想置宁韶卿与死地。
“移步公堂。”望舒严肃的说着。
但宁韶卿这时却又不愿意去衙门了,她喊住了望舒:“将军,其实也不必上公堂,在这里,这件事情就能一五一十的查出来。”
宁韶卿嚷嚷着上衙门,只不过是想将躲在暗处的宁大宝给闹出来,人都齐了,又何必去远的地方呢!
“嗯?”望舒语气微微上扬:“怎么有证据?”
“我是为了这小乞丐还有他的父亲好,若真上了公堂,恐怕最后落难是他们父子。”宁韶卿不急不缓的将药瓶拿了出来,她看着剩余不多的退烧药:“这就是证据!”
曾亮唯唯诺诺的站在一旁,他原本只是为了救被宁大宝抓起来的父亲,可要是真闹到官老爷那里,他和父亲肯定都得死。
曾亮的眼神中不禁冒出了恐惧与怯意,宁大宝站在曾亮的身旁,见他露出这等神色,立马使了个眼神。
曾亮垂下头,他哆嗦的哭嚷道:“我父亲已经死了,将军要给我做主,爹就是被宁家药坊的药给吃死的。”
“被我家的药吃死的……”宁韶卿摇了摇头,却将药瓶打开:“我前天给你的压根不是退烧药,只是面粉兑上了黄连,若这都能吃死人,那全天下的人恐怕都被面粉毒死了!”
什么!
曾亮双眸撑得滚圆,小姐姐给他的,根本不是药?
周围人也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怎么可能?宁家小掌柜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