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韶卿僵硬的身体酥了,这声音似一道温柔的清流又带着些许的冷冽,干涸的喉咙因久久未发声而夹着嘶哑。
前几次重生,宁韶卿从未听过这男人说话,她甚至以为他天生是个哑巴。
可这一世,他不仅说话了,声音还那么好听。
“无功不受禄……我……”宁韶卿结结巴巴的解释着。
不对,她为何那般紧张,不应该质疑么?
“不对啊!你居然会说话,你是不是还能听到,更能看见?”
“……”
男人静静的瞪着她,空洞的双眸中冒出了羞赧,他顿了顿,接下来的话却十分生硬。
“这二两银子应当够吃上几天,我……饿了……”
“饿了?”
宁韶卿扑通的心像被浇了一盆冷水,所以他给她塞钱,就是为了能饱餐一顿。
亏得宁韶卿以为这男人对她……
宁韶卿摇了摇头,自作多情什么呢!
家里本就没有多少食粮,她与顾琴两人饥一顿饱一顿,再加上这个男人,日子更是不好过,所以这几天都是喝着很稀的玉米面粥。
对于这男人而言,恐怕玉米面粥还不够塞牙缝的!
“好吧!”宁韶卿也不再和这男人客气,伸手就将荷包拿了过来:“我去给你买东西吃!”
男人见宁韶卿将钱拿走,终于松了口气,他抚着饥肠辘辘的肚皮,深深的咽了口口水,虽说他从未有口舌之欲,可也图个温饱。
“等等。”
宁韶卿莫名的憋了一肚子的气儿,她刚打算起身离开,可男人的声音又在耳边徘徊。
宁韶卿一回眸,瞧着他风轻云淡的模样,便伸手扯了扯他的胡子:“干嘛!”
男人一吃痛,倒也没生气,他只是双唇一抿,试探性的问道:“你……你叫什么?”
男人说着,他将手伸了出来,掌心朝上:“连宸。”
“连宸……”
原来这男人叫连宸,前几次重生,宁韶卿从未给他取过名字,更没有与他有过更多的交流,哪怕是嫁给他,他也从未说过自己的名字。
宸,为北极星所在,帝王之相。
阿宸,与他这虎背熊腰长相,一身肃杀的气场很是般配。
“宁韶卿。”宁韶卿将男人的大掌拉到了身前,细长的指尖轻轻的在他的掌心写了个‘卿’字。
“阿……卿?”男人轻轻的咀嚼着这字,他赶紧将手收了回来,木讷的缩在草垛上,细声道:“很好听。”
宁韶卿唇角一扬,她的名字自然好听,前世贵为韶华长郡主的时候,多少青年俊才变着法子的讨她欢心,她的名字也被夸上了天。可偏偏阿宸的夸奖最得她喜欢,毕竟是由心而发,他一个废柴应当不会说假话吧!
“看你这么会说话,定让你饱餐一顿。”
宁韶卿瞧着灶台上还有两个野果,便拿给了连宸,随后又将连宸的手拽到了身前,在他的掌心比划。
“市集。”
去市集买粮食。
郝连宸点了点头,他明白宁韶卿的意思,可他也不知为何对着阿卿就能放下所有的顾忌,自打受伤后的两年来,他从未与任何人说过话,哪怕是救了他的猎户,他都心生防备。
“早去早回。”
宁韶卿听到连宸嘴里说出这娇滴滴的四个字,整个人又愣住了,连宸这乖巧而又盼家归的姿态,巨迷人!
完了完了,她肯定是审美异变!
虽说她打小就喜欢征战沙场,威风凛凛的将军,阿宸的外貌是符合了些,但他废啊!
宁韶卿拍了拍脸颊,昏了头,她只不过是保护欲在作祟。
“一定是这样的。”宁韶卿嘀嘀咕咕的说着,转身朝着门外走去。
清湖村离镇子足有半个时辰的脚程,并不算太远。
宁韶卿运气不错,一出门就遇上了赶集的牛车,到镇上时,各大铺子刚好开始营业,镇子上一片欣欣向荣的场面。
她瞧着人山人海的市集,好不热闹。
“先买些粮食,随后去药坊瞧瞧,过两日开业的话,还得将店面收拾下。”宁韶卿轻轻的抚着下巴,心想着有很多事情要做,便也没敢耽误时间。
“也不知药坊被宁大宝经营成什么模样。”
宁大宝将租契给自己的时候,宁韶卿总觉得他说的话意味深长,想必药坊生意肯定不如以前。
宁韶卿边走着,边买了些粮食和蔬菜,还没消一炷香的时间,就走到了市集的尽头。
宁家药坊矗在市集最边口,破落的招牌悬在门梁上,还结满了蜘蛛网,一看店面就知道很长时间没有打理。
宁韶卿眉头深拧,快步的走了过去,刚巧这时,迎面碰上了一身形佝偻的老人,他虽说年迈,可身子骨极好,身手也算脚矫健。
老人话不多说,直接用拐杖将门推开,气势汹汹的闯了进去。
“宁大宝,你还要躲到什么时候,若再不交租金,直接滚蛋。”
宁韶卿倒吞了口口水,见老人这誓不罢休的架势,她轻咳了声。
“要不是看你老子的面儿,早就把你轰走了。”老人四处张望,见铺子里没人,又高声骂了几句。
“老爷子。”宁韶卿试探的喊了一句,她笑道:“你是这铺子的主家吧!”
老人一听宁韶卿这话,转过身来,苍白的胡子朝上一吹:“你谁啊?来做生意的?老爷子奉劝你一句,镇子上铺子那么多,就数宁家最没信誉。”
“额……”
宁韶卿没想到宁大宝竟将药坊做的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