鸭脑袋。
苏瑞愣了下,低头看向面前这个永远看不见容貌的女孩,他抬了抬手表,“还有六分钟。”
但林容却突然啊的叫了一声,唬了他一跳。
“通常,人物描写只有三种方式,一动作,二语言,三心理……”林容抬起了脑袋。
苏瑞满头雾水,“什么描写,你是说表演吗?”
林容根本没有回答她,反而继续自己的碎碎念,“语言过于苍白,心理唯有文字才能展现,那么——”她啪的敲了下自己的鸭头,“只有,动作!”
苏瑞捂着自己的额头,“我以为你花了宝贵的四分钟,会得出更有价值的结论。”
表演,无非就是动作、表情、以及对话,不然呢?
而显然一个食物的美味与否,是不能单一地靠语言来表现的。
然而要用到动作表情,就需要巧克力作为道具,但是他们却不能使用!
这简直是死循环了。
“不不不,这是很重要的结论。”林容摇着鸭掌,“你知道给一个码字狗十分钟,她能写出多少字的动作描写吗?能给出多少种排列组合的描述跟表现手法吗?”
苏瑞啊了一声,英俊德脸上更加迷茫,“什么狗?多少字?”
林容长长叹了口气,她两只鸭掌摊了摊,言语中突然带了一种深深的萧瑟,“你看见了,是他们逼我的。”
“什、什么?”苏瑞伸手就摸了下眼睛,这莫非她已经在想台词了?怎么她说的,他都听不懂!
林容又哎了一声,“本来,我只想做个简简单单的小鸭子,可他非得要逼出我的真面目啊。”
苏瑞这次听懂了,“真面目?你要露脸?那要不要让他们清场?”
林容摇了摇鸭掌示意不用,然后指着自己的心口,“是这里的真面目,谢谢。”
“啊?”可怜的苏瑞,完全不知道林容这货到底在鬼扯什么东西。
一直到最后两分钟,林容才从自己稀奇古怪的碎碎念中恢复了过来,朝他招了招手。
苏瑞凑过去低下了头,终于听见了她一番计划,一分钟后,他重新抬起头,眸子里满是不可思议。
“厉害!”他衷心地朝她投去了赞赏的目光。
林容很有大师风范地朝他点了下头。
这种只需要几分钟表演的剧情,对她来说,根本不难。
重点是,要猜对那个人的喜好,找到最合适的桥段!
“走吧,该去打死他们了。”林容伸出鸭掌。
苏瑞愣了下,笑着摸上她毛茸茸的脑袋,然后大手跟她的手掌重重拍在一起,“好。”
短短十分钟,如期而至,他们准时地推门而进。
苏瑞一脸淡然,朝评审席的人鞠躬致敬,林容跟在后面,学着样子照做。
“我们都期待已久,”李嘉目光不善,冷哼了一声,“开始吧。”
两人还不知道徐书恒给他们埋了什么样的深坑,只是短暂地奇怪了下,刚才的屏风怎么不见了。
但苏瑞一听见开始,就完全像是变了个人,刚刚身上的和熙温暖顷刻消失,他从口袋里摸出一副墨镜就架在了鼻子上,就这样大步走到评审席前,端起了郑晓安面前一杯插着吸管的气泡水。
郑晓安眉毛掀了下,小拇指不由自主翘了起来,但没有阻止他的动作。
苏瑞半边有着淡淡疤痕的脸,被窗外的日光照射,染上了层阳刚味道。
勾了下嘴角,他薄唇就咬上了玻璃杯中的吸管。
郑晓安的身体不由一僵,人就往前倾斜了几分。
咬着吸管的苏瑞吸了一大口气泡水,才一脸满足地走回场中央。
他长腿从旁边勾过一张长凳,人就半仰着脸,双手抱着脑袋往后一躺,两腿架在板凳上翘起了二郎腿。
他的上身微微朝后仰着,好像后面真的有可以倚靠的椅背。
这仰躺着的姿势,惬意恣兴的表情,就好像他躺着的,是极其舒服的海滩躺椅,而不是现场简陋的长板凳。
过了良久,大家才注意到场中央少了一个人。
显然他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以至于他们都不知道另一个人是什么时候消失的。
苏瑞慢悠悠地晃着高高翘起的腿,一副舒服地快要睡着的样子。
但吱呀一声轻响,一只鸭头,突然从门旁边露了出来。
鸭掌,鸭爪慢慢着地……她几乎是扭着大屁股,一步一喘气,一步一回头,鬼鬼祟祟,偷偷摸摸,摸到了房间里。
等候席里不知道谁突然打了个喷嚏,这只鸭子就嗖的一下,吓得躲到了房间里那根坚实的石柱后面。
直到房间重新安静下来,她才小心地又探出半边脑袋,抱着圆滚滚的石柱,偷偷地看向已经快要睡着的苏瑞。
蹑手蹑脚,她一点点靠近,一点点来到了他的边上。
两只鸭掌轻轻摸上自己地脑袋,偷偷靠近了他放在身边的杯子。
“这偏题了吧?”李嘉不客气的声音响起。
但场中两人却丝毫不受影响,大黄鸭的头套,已经渐渐地掀了起来。
旁边的徐书恒垂在身侧的手,瞬间握了起来。
小巧标致的下巴,柔软粉嫩的红唇,白皙光滑的脸蛋……所有人的脑海里,都在补充这个画面。
然而,当头套终于掀起,露出缝隙的那一刻,所有人都靠了一声,哪怕一直等待又紧张的徐书恒都不由靠地倒退一步。
这只鸭子露出的小半张脸上,满是沾染的巧克力浆!
染花的小脸,依稀可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