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当年他对顾淮的这个决定感到无比失望，两人之间又从来都不缺少矛盾——

而柯林，不论从哪个方面来看，都无疑是一个能和顾淮并肩的人。

最让顾立华印象深刻的，就是顾淮出事的那一段时间。在那之前，在他的心目中，柯林是一个完美的将领，是一个为人称颂的王子，是一个值得尊重的敌人，所以当一直以来以冷酷无情面目示人的柯林突然陷入一段感情，才是最让人觉得意外的。

改变柯林的人是自己的儿子。

每每在难得闲暇的时候想到这一点，顾立华总有种莫名的情绪，类似见到顾淮又打了一场胜仗，却又并不完全等同。

顾淮没能猜出顾立华心中这种复杂的情绪，他回道：“联邦的婚礼在德尔之后，因为德尔方面好像有这方面的习俗，需要尽快确认某种仪式。”他解释完又补充一句，“总之这件事也没那么着急，联邦和德尔的宾客也不重合，谁先谁后没有大碍。”

柯林听完他们对话，情不自禁又产生了新的担忧。

顾立华会不会不满意这件事的做法——

顾立华没有，他对这个解释还算满意，也理解德尔帝国相关的习俗问题，“那就这么定下吧。联邦的婚礼我会在合适的时机尽快准备起来，也确实不着急，你们从德尔赶回联邦的时间就足够筹备了。”

两人又聊了几句，就结束了刚好时间为五分钟的这次谈话。

顾立华的投影从顾淮和柯林的面前消失后，柯林沉默片刻，终于问：“为什么，顾上将不介意你和我在一起？”

顾淮挑眉看他，“为什么要介意？”

柯林抿了抿唇，才说：“当初你说过，顾上将不喜欢楚云深的原因之一，就是因为他是一个男人。”

顾淮仔细回想一下，“我真的这么说了？”

柯林目光一错，“说过。”

顾淮在这方面的记忆力一向不怎么样，不过这也不重要，“顾上将是个传统的人，不是迂腐，联邦早就通过了同性婚姻的法案，他最多应该是不喜欢在确认关系前闹得太出格，这在他眼里算是大庭广众之下丢人现眼。他不喜欢楚云深，更多原因是楚云深不适合我。”

柯林每听一句就放松一些，“所以他觉得我会适合你？”

顾淮嘴角含笑，“你不仅仅只是适合我，王子殿下，你在我父亲眼里简直是个完美伴侣。”他抬手细数柯林的优点，“你在战场上无往不利，军部的大多数还参战的人都是你的手下败将；你才华横溢、性格沉稳；你出身高贵，却不倨傲自满，待人真诚。这些都是加分项——说起来，我和你结婚还算是我高攀了，至少我可没你这么显赫的家室。”

柯林的耳朵已经红了一片，只是在投影里看得不很真切，他问：“如果我是平民，你就不会选择我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