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当然记得昨晚他是怎样帮她“仔细”洗过每一寸地方,可是他怎么可以用这么稀疏平常的语气提起那种事。
被他翻过俯趴在床,这么危险的位置让薄槿直觉想逃避。
这两天她经历了太多由君黎主导的惨烈,每当他覆在背后,等待她的,永远都是令她承受不住的狂风骤雨。
只不过腰间被手掌按摩得太过舒适,轻而易举解除了她的防备。
薄槿摸过枕边的手机看眼时间,拧身对他说:“时间不早了,你要是再不化妆就来不及去开机仪式现场。”
“几点?”
“八点钟。”
“还有两个小时。”
……
“君黎!来不及了……”
“唔,还早。”
“哪里早……”
“嘘,过会再开口。”
……
“君老师……已经九点……”
“还早。”
手机落地声。
“不许走神。”
……
“够了……”
银铃愈晃愈响。
“还不够。”
*
薄槿将摄影包挂在肩上,一下车便狂奔到开机仪式现场,距离正式开始只剩不到十五分钟。
好在其他人都忙着布置祭祀用品,或是安排媒体入场,只有少数几个剧组工作人员发现那个大口喘息的摄影师,以为她是睡过头起晚了便不再关注。
因为缺氧头隐隐作痛,薄槿平复许久,挺直背脊走向主创所在的区域。
沈天一身经典的半旧夹克,见到她笑着说:“才跟他们说,难得见小槿你最晚一个到。怎么,昨天又熬夜忙到很晚?”
薄槿讪笑,和沈天顾宸薛紫一众人打完招呼,忽略了那个罪魁祸首。
“忙到很晚,早上又被……别的事耽误,迟到这么久很抱歉。”
君黎不露声色,鸭舌帽檐掩住眼底的笑意。
忽然一个人走到薄槿面前,向她伸手说:“你好,薄槿对吗?刚刚一直在听沈导夸你,还很好奇那么才华的摄影家是什么模样。初次见面,我是封易。”
“你好。”薄槿稍碰即离,目光不自觉在君黎的方向停留。
君黎眸色难辨。
沈天拍拍她的肩说:“饰演君黎侍卫的章程家里出了变故,小封来临时救场。他那部分的定妆拍摄要重来,又要让你辛苦一次。”
封易也笑:“劳烦你了。”
薄槿微笑:“这是我的工作,谈不上辛苦。”
“那就好。”沈天点头,看眼时间差不多了,对其他人说:“时候快到了,咱们过去。”
君黎落在最后,经过薄槿时拉住她,皱眉说:“怎么穿这么少?”
“我急急忙忙跑过来是因为谁,你最清楚。”薄槿抬眸睨着他,挣开手轻声说:“开机仪式要开始了,你快去吧。”
君黎还欲说话,发觉薛紫回头探视,便由薄槿走开。
薛紫放慢脚步,待到薄槿赶上,望着她说:“薄小姐,你和君老师很熟?”
薄槿心神未动,说:“应该算是。”
她无意多言,薛紫不好再问,只好改说其他:“昨天拍摄的预览图我都看过,沈导夸赞你的话果然不假,出来的效果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好。”
“谢谢夸奖。”薄槿浅笑回应。
*
去年雪国的开机仪式安排在北海道,并未邀请媒体。
凤鸾台的宣传造势完全不逊于雪国,从一开始便聚焦在公众视线下,仅是开机仪式便来了不下几十家媒体,在会场贡桌两侧支起密密麻麻的镜头。
制片人谢总上前致辞,而后执香敬拜。
之后是总导演编剧,男女主演,其他主要演员,副导演和各类演职人员。
君黎上完香便退回人群中,媒体席镜头在他身上顿了顿,又跟着薛紫到贡桌边。
薄槿拍完一圈后停下回看,忽然有人拉她向人群后退去。惊疑回头,发现那人是君黎眼睛立时睁圆。
有那么多镜头对着,他还是毫无顾忌。
君黎摘下帽子扣在她头上,脱下剧组统一分发的黑色风衣罩到她身上,牵着她的手,一只只套进风衣宽大的袖中。
薄槿背对媒体席,不敢想是否有人注意到他们,压低声音说:“你疯了?”
君黎不言,左右打量着她,从风衣口袋里摸出口罩给她戴上。
然后像什么也没发生过回到原地,站定后薛紫才敬完香返回。
实际上,众人和镜头的注意力全然集中在贡桌边。
谁也没料到他们苦寻不得的真相,就发生在五米外的地方。
唯独在媒体席边,一家没人气没流量没关注,被其他大网站知名报刊的记者挤到角落的网络媒体,因视野太悲剧拍摄不好贡桌前的情形,转而将镜头移向剧组成员。
无意间拍下了足以扭转网站命运的一幕。
君黎脱掉风衣时镜头未动,直到他将衣服披到面前人身上,拉着人家的手臂套进衣袖时摄影记者才发觉不对。
迅速将镜头转到另一人调近焦距,发现是女人后激动得手都在抖。
“扛着机子干嘛呢,再拍不到新闻图主编非得炒了我们。”同伴发现摄像不务正业气得跳脚。
“小声点。”摄影记者扛着摄影机稳稳不动,低声说:“我在拍一个大新闻。”
君黎回到原位,摄影记者索性丢开他,直接跟着那个女人跑了。
如果是某个同组演员,基本可以确定她就是君黎的神秘女友。
结果好不容易等到她露出正面,帽子和口罩却将一张脸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