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漪被他看的有些局促,还好他这就坐下来,陪着陶老夫人说话。舒欤珧畱她在一旁看着祖孙俩乐乐呵呵地聊着听起来似乎是些无关紧要的事……他在祖母跟前,总是这样的温和。
莫名的让人觉得像只晒太阳的猫……
“静漪,热吗?”陶老夫人问到。
静漪忙摇头。
“瞧你脸红的。”陶老夫人微笑,看看秋薇,“天儿热了,也上心看着你主子些,别让她吃冰的东西。我不过是白嘱咐你们的,吃药本就忌生冷,也备不住一时贪嘴……嫦”
她说着要走,却又嘱咐静漪一。
静漪和陶骧送她出去。
院子里绿荫满满的,遮挡着烈日。静漪很久没有出来了,忽然间被刺目的阳光耀着,竟有些不适土。
只走了几步而已,陶老夫人便扶着陶骧的手,让静漪赶紧回去。
“天儿好的话,我日日都来的,见天儿的立规矩,还立不过来呢。秋薇,快扶你主子去。”陶老夫人看看静漪终于听话地走开了,才满意地转身,倒又瞅了眼跟在身边的陶骧。
陶骧见祖母只管看着他,问:“奶奶,我可是哪儿又做的不好了?”
走到阶下,陶老夫人提了下裙。待陈妈收了伞和金萱银萱先迈步出门,在轿边等着了。她才说:“你倒也会说,哪儿做的又不好了。”
陶骧见祖母这话不是没有来头,就笑笑,等着下文。
陶老夫人一转身,看了看琅园门内。和别处院落不同,琅园是没有影壁的,只用了几棵梅树略作遮挡——静漪还没有走远……疏落的梅枝间有她窄窄的月白色背影,陶老夫人说:“确实是个傻孩子。也罢了,这世上独不缺的就是聪明人,傻一点倒是更有福气。”
她说着,特意看了陶骧。
陶骧亲手打了轿帘,请祖母坐上去。
将要放帘子,陶老夫人抬手一遮,说:“这些日子就别让静漪出门了。往下天气也热了,好不容易有点起色。”
“她长着脚呢,奶奶。再说,她哪有那么娇气。”陶骧见祖母这么说,终于有些啼笑皆非。倒也不敢放肆地笑,明知祖母今日总有些机带双敲。
“没了娘的孩子,再娇气也有限。你就是粗心大意。这一点,比起你大哥和二哥来,都差的远了。就是他们也有限,何况你。”陶老夫人皱着眉,挥手让他放了帘子。
陶骧吩咐陈妈让轿夫慢走些的。
祖母的清凉小轿慢慢远了,倒又在那里站了一会儿。回身进门一看,静漪才走到廊下。这一程才能有几步,她竟是一步三挪么?
就见屋子里晃出一颗好大的头,白乎乎的,摇摇晃晃就出来了,那主仆二人也不知在说什么,还没发现呢……
静漪见秋薇替她打了洋伞,就说:“我不要这个的。你要再这样蝎蝎螫螫的下去,我怕没几日这府里上下都要看不惯我了。”
“这有什么看不惯?难不成除了嚼舌根儿,就没旁的事做?闲来无事就知道说这个命不好,说那个不吉利……”秋薇说着便沉了脸。
静漪听着这话必然是空穴来风。
“你就是爱往心里去不是?”静漪看她紧绷着小脸儿,缓缓地说。“咱们岂是说不得的人?”
秋薇就觉得更委屈。看看静漪恬淡的模样,想着她的小姐自来就是这样,就说:“小姐病着,我就不想跟小姐说这个。可若是别的,我也不理……凭什么说咱们不吉利?”
静漪皱皱眉。
“说小姐一来,连累二少爷一家子被劫……过门没几日,家里就不安宁。这里那里、里里外外事情一样样冒出来,就没消停过……新婚才几日,还新正腊月的,亲娘就走了……然后自个儿还一病不起的,也不知道是不是肺痨……小姐,你要再不好起来出去露露面,怕是她们给姑爷讨小的话都要说出来了。”秋薇气不平,洋伞上垂下来的珠穗蕾丝都晃晃悠悠的。
静漪说:“原来是这些话。”
秋薇没说“她们”都是谁,她也不想问。
只是深吸了口气,户外新鲜的空气,混着泥土和花树的味道,让她觉得舒服。
秋薇看她是不为所动,呆了片刻,又笑了,说:“小姐心宽就好。倒是我看不开。我就觉得怪,怎么小姐病了这些日子,咱们院儿里就这么冷清。草珠悄悄儿地和我说的。张妈也知道,就警告她不许乱说。大少奶奶今儿要不是跟着老太太来,是再不许孙少爷靠近咱们院子的……”秋薇声音越来越低。
静漪笑笑,点头。
她料到了。
“小姐,累不累?”秋薇问静漪。看她脸色虽然雪白,倒是并不难看。“难得下来,要不要去后院坐一会儿?那里清静,太阳也好。前儿姑爷回来,让图副官刚刚给露台上安了一套桌椅,可好看了……小姐去看看?”
静漪看她说的热闹,就没反对。
她跟秋薇从石径上绕到后院去。
此时后院的花草树木已经长开了,西府海棠开的正盛,粉嘟嘟的好看极了。
这些倒罢了,静漪看到廊下新摆放的桌椅就很喜欢。坐上去更是舒服。秋薇见她喜欢,要拿毯子给她盖一盖腿,她不让,说:“正好晒晒太阳。”
“也是,小姐脸色太差了。”秋薇笑道。她收了伞,立在一旁。
静漪靠着椅背,看着这园子里的花草树木,生机盎然。她倒不知道,这一病,不止辜负了春光,连夏日都已经来临了……她想着上一个夏天,自己还是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