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胡吣!新娘子那是要跳舞么,新娘子今天只管给人赞美的。”之慎笑吟吟的说着,“三支舞还少吗?”
“不少……不过少爷,江小姐也来了,您不去请江小姐跳舞吗?”程倚小声问。
之慎仿佛没听见,穿过屏门,问:“十小姐呢?”
“十小姐还没出来呢。”程倚说着,跟之慎走到惜阴厅后堂。
后堂廊下有几个人正站在一处谈天,远远的看到他,有人就叫道:“是之慎么?”
“孔少爷在。”程倚眼神儿好,先认出那几个人里开口的是孔远遒,接着他又说:“金少爷也在,另几位……陶家二爷,七爷……哟,七爷也来了。这老几位怎么都在这儿躲清静呢。”
程倚声音低的只有之慎能听到,脚下却不敢丝毫怠慢,扶着之慎上台阶。
“怎么着,这是醉了?三哥大喜,你高兴大发了吧?”
之慎听出说话的人是段奉孝,程倚却没有留意他。
他站在陶家兄弟身后,被挡住了,此时露出脸来,笑着打趣之慎道:“没见过父子弟兄都是海量,就你这么差劲,喝一点酒就上脸上头。”
“段二哥,您可别站着说话不腰疼,您去跟关外的军爷们喝一海一海的喝喝试试?”之慎站下,也笑着说。
手一比划,那一海有多大。
几个男人一齐笑出声来,像听到了什么笑话似的,笑的极快活。
“他们关外人是这么喝的。到哪儿也得照他们规矩来,要不就跟你翻脸。上回我就站着进去,给抬回家的。”陶驷哈哈笑着,拍拍之慎的肩膀。
他的大掌厚实沉重,之慎本来就有点晕,被他这一拍,险些歪倒。陶骧离他最近,伸手扶了他一下。
之慎摆手,说:“没事,我没事。”
孔远遒笑道:“我和姐夫过去略一站就溜了,午宴我们也都喝了不少,搁不住再来。只好对不起三哥了。”
金碧全笑着,金丝边眼镜闪闪烁烁的。
“他们都照着老三使劲儿呢,我看老三今儿晚上洞房花烛夜可要醉卧沙场了。”段奉孝说。
在场的都是男人,段奉孝说话也没什么顾忌。
沉默片刻之后,又爆发出一阵大笑。
陶驷就说:“可不能这样,今晚是小登科,醉的太不像话了,说不过去。再说这边还等他跳开场舞呢。奉孝,咱俩过去看看吧。”
“咦,这样的好事,你就不找你的七弟,偏叫上我。”段奉孝正吞烟吐雾,斜着眼睛瞪陶驷。
“你去不去吧?”陶驷伸手就扯段奉孝的耳朵,还真让他一把扯住了,段奉孝哎呦一声叫起来。
之慎看他们俩忽然间变成一对活宝似的,一时简直以为是自己喝醉了,眼花。
“老九,十小姐呢?好些没?”陶驷扯着段奉孝要走,想起来,问之慎。
陶骧正转头同金碧全说着什么,没理会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