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眼前。虽然在他心底,她依旧是他的妻子,可……在她心里,他是个什么位置呢?再次相见,他该以何种方式与她相处?近了,怕她不愿,远了,他又不愿。
萧雨歇与兰旌藏好马匹,翻墙进了昔日的广陵侯府,踏入院中的那一刹那,断井颓垣映入眼帘,看着昔日的家,萧雨歇心中难免凄凉。
再次回到弄梅小筑,进入夜阑轩,堆积的灰尘与蜘蛛网下,隐约还可见昔日的模样,回忆,一点点的涌现出来……
兰旌简单将夜阑轩打扫了一下,以便能有个落脚之地,萧雨歇亦帮着兰旌一起打扫,很快,夜阑轩勉强可以藏身,今日是十三,后日酉时,就可以见到陆离。
俩人日夜兼程,需得好好休息一下,养足精神,以便应对往后的事。现下又条件简陋,萧雨歇和兰旌只能一同合衣睡在一张榻上,现在的萧雨歇,没什么过多的要求,能顺利带她离开,就是他唯一的心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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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后酉时,陆离按照约定,潜入侯府院中,萧雨歇藏在暗处,确定来者是陆离方才走了出来。
陆离一见萧雨歇,整个人又惊又喜:“侯爷?真的是你!”不用说,肯定是来救夫人的。两年多未见,侯爷没什么大的变化,除了外表看起来,更成熟了些。
萧雨歇点点头,捏捏陆离肩头:“这两年,辛苦你了!她怎么样了?”
陆离笑笑:“夫人安好,只是心情,一直都不大好。不过侯爷别担心,夫人就那清冷性子,也就当初在侯府时好一些。”
萧雨歇垂眸,说出了自己的来意:“现如今西凉大军逼近昭阳,我想带文君离开……”她会不会放不下云淩,而不跟他走?
说真的,陆离也不想夫人继续留在昭阳,倘若如此,昭阳城破的那一日,都是死路一条。但陆离并不知道萧雨歇的顾忌,也不知道两年前的那晚,萧雨歇和文君之间究竟到底发生了什么。
于是对萧雨歇说道:“侯爷来接夫人,夫人知道一定会很高兴,我现在就想法子带侯爷进宫见夫人……”
“陆离!”萧雨歇打断陆离。
陆离不解的望向萧雨歇,萧雨歇微微垂眸:“先不要让她知道,你带我进宫,等寻到机会,我再带她离开……”萧雨歇做了最坏打算,如果她不肯走,那就打晕带走,她若恨便恨吧。
陆离有些不解,夫人和侯爷明明那么恩爱,可今日侯爷看起来为何有那么多顾虑。陆离也不好为什么,想了片刻,对萧雨歇说道:“那便听侯爷的,那我先将侯爷和兰旌易容成侍卫,安插进看护长乐宫的侍卫队中。”
萧雨歇点点头,这是个极好的法子,他这次来,其实还想带走一批人,转头又问道:“当年光禄勋手下的羽林中郎将、虎贲中郎将,还有郎中三将,现于何处?”
陆离拧着眉头回忆了下:“当初陛下继位后,侯爷的心腹便被换下,现如今,这五位大人,做了宫门处的掖门司马。”
萧雨歇点点头,等进宫后,再想法子联系这五个人。萧雨歇抬眼望向陆离:“易容的东西,你需要准备多久?”
陆离说道:“东西都是现成的,明日晚上,我带两套侍卫的衣服来,易容好,局可以进宫。”
萧雨歇点头:“好。”
陆离摸摸后脖颈子,犹豫着问道:“对了侯爷,卢大人在淮阴郡好嘛?”
萧雨歇笑笑,点点头:“如鱼得水。等到时候一起去淮阴郡,你便能见到他了。”
陆离不好意思的笑笑,又闲话了几句,陆离便先回了宫。第二日申时,等文君入睡后,陆离带好东西,再次来找萧雨歇。
萧雨歇和兰旌先换好侍卫的衣服,而后由陆离易容,一切准备停当,三人一同潜进了皇宫。萧雨歇和兰旌暂时藏进了陆离的房中,第二日,陆离找素娥要了一点儿泻药,诓骗两个相熟的侍卫喝酒,两个侍卫皆害了病,陆离顺势将萧雨歇和兰旌,插进了长乐宫的护卫中。
这日,文君晨起,梳洗妥当后,换了一身束袖的男装,在院中练习陆离教习的剑法。正练着,忽地感觉到一束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
文君抬眼去看,只见宫门处一个人正看着自己,文君心头骤然紧缩,那人的身影像极了萧雨歇,若非是侍卫打扮,文君定会错认。两年了,如今,他过得怎样?还记不记得她?文君低眉苦笑,收回目光,继续练剑。
萧雨歇就这样远远地望着她,用目光细细描摹着她的一举一动,当年她那一句“与君同舟渡,达岸各自归”,当真是一把贯穿他心脏的长剑,很想过去与她相认,可他……竟然怕再次听到那样冷人肺腑的话。
文君练了一上午剑,萧雨歇便看了一上午,心头不禁笑叹,两年未见,她身体素质倒是好了不少,这样也好,之前他还担心长途劳顿,她受不住呢。
文君练完剑,再次看了一眼那个身影像极了萧雨歇的侍卫,四目相对的刹那,文君竟有些恍惚,好像真的是在看萧雨歇一般。文君自嘲的笑笑,等闲人如何能跟他相比,想着,收回目光,回了殿内。
文君回去后,便没有再出来,到了夜间,侍卫换班,换班后,萧雨歇由陆离带着,直接去找宫门处找当年他手下的将士。
曾经的羽林中郎将周章,现如今在朱雀门做掖门司马,坐在宫门处的小室里,一脸的郁郁不得志。萧雨歇走进小室,将门关上。
周章见来了个如此不知规矩的侍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