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家族背景还是很重要的,段誉是段延庆的儿子,即便身份再尴尬那也是皇室身份贵重之人,长辈们也许会厌恶刀白凤,却不会迁怒到段誉身上,该提携照顾的同样不会少。其实大理皇室的长辈几乎全出家了,许多事在他们眼中都不算什么事,就刀白凤做的那件事来说,有段正淳fēng_liú成性不受信诺在先,就算刀白凤做错了,那些高僧们也只是念一念“孽债”,事情过了就算过了,根本没有厌恶的情绪。他们唯一在意些的恐怕就是段正淳那所谓的“儿子”在哪里。
刀白凤跟段氏闹得很难看,她也不进天龙寺给众人添堵,母子一到天龙寺门口,她便主动说道:“誉儿,寺里有大事发生,想必十分紧张繁忙,我进去不大合适。你自己去吧,枯荣大师阅历丰富,有机会的话多同他请教请教,你若心里还有什么想不通的也可以跟他说,大师德高望重又是你的长辈,他会指点你的。”
段誉心里一动,突逢大变,他虽然尽量往好的地方想,可心底最深处仍旧有那么点酸涩,若能在枯荣大师那里讨教些禅机指点,也是他的造化。他对刀白凤点了下头,关心道:“娘你也趁此机会好好歇一歇吧,这段日子为了陪我你都很久没休息了,别担心我,有几位大师在,我不会有事的。”
“好,我在客栈等你,若有危急之事你便发信号通知我,不过我只能在寺外,不然传出去会被人说天龙寺靠女人,反倒不妥。还有一事……”刀白凤犹豫了一下,压低声音道,“天龙寺有段氏绝学六脉神剑,鸠摩智来此必定是想要抢夺,以枯荣大师的性子,怕是宁可毁掉也不会交出去。到时你若是有幸看到六脉神剑的图谱便用心记下,一旦有个万一把图谱毁了,事后你也可以默画出来送给枯荣大师。”
段誉踌躇道:“娘,你是要我偷学六脉神剑?这……这不大好吧?”
刀白凤对他笑笑,“娘不是这个意思,君子端方,有所为有所不为。枯荣大师不让你练,你便不练,若让你练,那也是你的机缘。娘只是怕那么好的功夫会失传,所以你记下后再还给大师就是了。就像娘手里有许多秘籍,但并不是每样都练的,我希望能将它们传承下去。”
段誉刚刚习武,尚不懂武学秘籍在江湖中的重要,也不懂武者对武学失传的那种遗憾。不过他听懂了刀白凤的意思,这也算是做好事了,当即就应了下来。刀白凤又给了他一些防身的药物和武器之后,才让他进了天龙寺。
她抬起头看着大门上方龙飞凤舞的“天龙寺”三个大字,心里叹息一声,一个吐蕃的番僧而已,居然这般明目张胆的抢秘籍欺负到中原来,中原却没人出头将他赶出去,甚至都没几个是他对手的人,也算可悲了。武林中那些名门正派的人一天天勾心斗角,实际上根本没干什么正事。
不如……她帮忙使使绊子?就是不知道她如今的武功行不行。刀白凤眼珠一转,露出几许笑意,回身就去了药方。出其不意总是容易制胜的,等鸠摩智从天龙寺出来心情暴躁的时候正适合暗算!
段誉一一拜访几位高僧,众人都是淡淡的,他们对皇帝和对百姓都是如此,无人例外,段誉也早就习惯了。等枯荣大师得空时,他便求见枯荣大师,在房中听大师讲禅。
枯荣大师一见他就是眼前一亮,“你修习了高深的武功?”大师迅雷不及掩耳的拍出一掌,段誉敏捷的旋身躲过,大师接着试探了十余招,虽只为试探未出全力,但段誉每每都能躲过,那身轻功更是前所未见。
枯荣大师登时笑了,“好!短短时日便能在我手下走过十几招,如此天赋,将来必定大有作为。”
段誉不好意思的拱拱手,“大师谬赞了,我也是因为我娘替我寻来增强内力的小银鱼,才走了个捷径罢了,比不得旁人苦练出的功夫。”
“哦?原来你的内力是这样得来的?你娘对你也算是一片慈母心了。”枯荣大师感叹一声,并没有问那神奇的小银鱼,到他这个境界,已经不会再对那些神奇之物好奇了。
段誉想到刀白凤就露出笑容,“这段日子我虽然不是世子了,但我娘似乎要将过去十几年的关爱通通补给我,对我千好万好。此事了结,娘她还要同我一起去四处游历,让我增长见识,有时候想想这样的日子也没什么不好。”
枯荣大师眼中透着些许慈爱,“既已满足,你心中还烦恼什么呢?”
段誉一愣,“大师看出来了?我,我只是……段王爷和我的生父似乎是仇人,且我的生父在江湖上还是四大恶人之首,我……”
“你不知该如何面对他们?”
段誉点点头,面上浮现出苦恼之色,“我对他们所做的事都有些不赞同,我娘显然也并不想再同他们有任何接触,可是我一个晚辈又该如何?若我的生父要认我……”他不太想人段延庆,从他娘跟他说了段延庆这些年做过的恶事,他就不想认了。段延庆为了夺回皇位不择手段,那些被害死的无辜性命算什么?
枯荣大师捋了捋长须,淡淡道:“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红尘烦恼万千,只要遵从本心便不会左右摇摆,须知你尚有一位慈母真心相待,比之无父无母的孤儿总要幸运许多。何况,大理段氏的族人,也许有争斗,却不是绝情绝义之人,未必会有人让你为难。”
段誉仔细想着过去的事、现在的事、将来的事,不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