臻在院子里找了半天,才把她喊回来。
叶弛这一趟自是没空着手,不然谢臻也不会让阮心唯把他送到门口了。
阮心唯帮忙把一些东西拿出来,转头看见叶弛坐在马车里朝自己勾手指头,疑惑之下便走了过去。
叶弛旋即松手,放下的帘子刚好遮挡在阮心唯的后脑勺,隔绝了外面的一切。
阮心唯还未反应过来,有些熟悉的气息便笼罩而来,在她唇上一掠而过。
人来人往的街上,阮心唯已经听不到其他的声音,唯有叶弛喷薄着热气的呼吸:“回见。”
阮心唯一愣,等得马车从自己跟前过去,才懊恼不已地跺了跺脚。
“小姐,舅老爷说有两个羊脂玉净瓶是带回府里的,让你不要全打包给叶公子。”绿衣带着谢臻的交代从店里出来,乍一看见阮心唯的脸红得跟熟透的石榴一样,吓了一跳,“小姐你没事吧?你脸怎么红成这样?”
绿衣大惊小怪,倒惹得旁人频频朝阮心唯看去。阮心唯用手扇了扇风,凶道:“我热!”
绿衣看了眼路边已经被秋风吹得半根叶子都不剩的树木,对她的话深表怀疑,不过见她像炸毛似的模样,也不敢再多嘴去问。
“我看你这个叶公子面相尊贵,是个不简单的人物。”谢臻没忘记要给阮心唯参谋,可手头只有叶弛的生辰,估摸着掐算了一顿,又蹙起了眉,“怎么还有帝王之相……太久没算都生疏了,得去翻翻书。”
谢臻在房里到处翻找,也没找到自己之前把那些周易八卦的塞去了哪儿,叫了阮心唯好几声都没回音,见她手托腮跟个泥人一样动都不动,转手就把一本书朝她面前丢了过去。
阮心唯被吓了一跳,如梦方醒般看向他。
“想什么呢魂不守舍的,我刚才说的话你是不是都没听进去?”
“你说什么了?”
谢臻见她真的没听,差点给气死,当下也不找书了,道:“我就是咸吃萝卜淡操心,皇帝不急太监急!”
阮心唯急忙上前安抚,才又哄得他把方才的话说了一遍,对于他推算出来的“帝王之相”也是想笑:“照你这么算我不是能当个皇后娘娘了?”
谢臻本来也是随手一算,觉得是哪里出了岔子,所以并不当真,听了阮心唯的话哼道:“八字还没一撇,就想着嫁人了,你知不知羞!”
阮心唯窘了一下,想起之前的事情,脸上露出一丝赧然:“我说说怎么了……”
谢臻找了半天还是没找着,把屋里的账本都翻得乱七八糟,反观阮心唯其实早就忘了这一茬,所有神思都被叶弛牵走了。
入秋以后的天气一日比一日冷,阮心唯早就把做好的狐皮围脖拿了出来,夜里睡觉就放在枕头上图暖和。
谢夫人见她连门都少出了,天天缩在屋里像要冬眠一样,提醒道:“你再这么懒下去可要长一身秋膘了,出去动动,就去珠光宝气给你小舅捎个账本。”
阮心唯窝在榻上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蠕动了一下手和腿,道:“外面好冷,我不要出去。”
随着阮心唯的话音落下,窗边扑棱棱飞进来一只鹰,往边上蹦了蹦刨了下自己的爪子。
谢夫人还没说话,阮心唯就蹭一下翻起身来,“我一会就走。”
谢夫人想不通她这一阵一阵的态度,见她三下五除二就穿戴好了,默了默也没说什么。
阮心唯带上账本出了门,就直接去了叶弛那里,见他似乎也是刚进门,解下的披风还放在一边的椅子上。
“不嫌冷么,扒在门口做什么。”
阮心唯朝他晃了下手里的账本,只是先来打个招呼:“我有正事要办,你今天还走么?”
走自然是要走的,不过叶弛也没明说,又抓起了一旁的披风道:“我跟你一起去。”
阮心唯也没拒绝,两人一道把账本送去珠光宝气,正赶上年底清货,谢臻一个大老板都忙得脚不沾地。
阮心唯见他分理好的东西,问道:“这都是要送出去的?还没入冬呢,不用这么着急吧?”
“有的在路上也得走些日子,等得下雪封了路就不好了。”谢臻一一看过礼单,跟他们说话都是抽着空,又忙不迭拿过阮心唯带来的账本,翻看了几下又发觉不对,“拿错了,不是这本。”
“错了?”阮心唯见状,只好暂时撇下叶弛,打算回去再取一次。
谢臻嫌弃道:“算了,你脚程太慢,我叫人回去取。”
阮心唯撇撇嘴,也不打算继续留着凑热闹了,跟叶弛出了门。
叶弛走在前头,刚把帘子掀起来,就跟提着鸟笼的阮太师打了个照面。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