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两人之间, 真正离不开人的始终都是他的师兄。
虽说是安明晦自己请求菱秋送他回去, 但真正被一个姑娘家轻轻松松地打横抱起的时候, 他还是尴尬得无地自容。
之前菱秋并没有带着他走出太远, 而是在离武林盟颇近的一家小客栈暂时落了脚,现在要回去倒也轻松, 只不过菱秋的身份特殊, 不适合现身人前,这就有些令人头疼了。
所幸, 他们才刚离开客栈没走出几步, 就远远地看见了出来找人的广煊。安明晦被菱秋带着躲进小巷里, 他轻声道:“就把我放在这里吧,让广煊带我回去便可。你……就先走吧, 省得被发现了不好脱身。”
“好吧……”菱秋小心地把他放下来,让他靠着墙壁坐在地上, 从身侧的小包里拿出一个精致的瓷瓶塞进他手中, “我说了要给你的, 每月吃一粒就可以了。”
交代完后,她又在原地踌躇了片刻,又拿出一个比刚才那瓶要小上几圈的瓶子,一并递了过去,抿了抿嘴道:“我……我之前骗了你,你的腿其实我也不太会治……作为补偿这个也给你,是爹爹从苗疆那边得来的,说是可以续命的药,我也想多给你几颗,只是教中也只有这一颗了……”
安明晦惊讶地望着菱秋,得知了这药的珍贵之后立刻就想推拒,然而菱秋却在把要塞给他之后就转身轻巧地跃上房檐,拿着捡来的一块小石头砸向不远处广煊的位置,随后马上就不见了踪影。
而那边广煊正揪着一个过路人的衣领暴躁地逼问着有没有见过一个行动不便的男子被什么人劫持,蓦地感到有什么东西向这边飞来,条件反射 地闪身避过那颗石子,同时警惕地看向了那个方向。
他没有再管那个被自己吓得快要哭出来的路人,而是干脆地拔出刀,身形一闪便来到了安明晦所在的那个小巷子。
刚一进到这巷子里,他就惊讶地失声叫道:“安哥!”
“广煊,”对着广煊笑了笑,安明晦此刻也顾不得与他解释,“我没有受伤,只是要麻烦你把我带回去了,师兄他现在是不是……”
快速把刀放回刀鞘中,广煊也顾不得询问到底是什么人掳走了他,二话不说就上前背起了他,运气轻功向着武林盟的方向快速疾驰而去。
“那混蛋知道了你被人劫走,现在八成也还在那里发疯!”一边跑着,广煊一边咬牙切齿地与他说话,“我看那群人还能顶住,就干脆自己先出来找你了。”
“这可真是不妙……”安明晦苦笑着,不需要广煊再仔细说明,他也猜得到武林盟中此刻是怎样一副混乱的场景,“希望没有伤到人。”
广煊说萧承渊在发疯,他一点都不觉得这是夸张的说法。也多亏菱秋愿意放他回来,否则若是再多耽搁一阵子,他的师兄恐怕就不仅仅在武林盟内失控了。
曾经也发生过类似的事情,不过那次情况要比现在好得多,起因是安明晦觉得两个人年岁渐长,再这样同住同睡总归不太好,便跟着当时还未逝世的萧阁主一起劝着萧承渊与他分屋而睡。
那时他的师兄也是万般不愿,最后实在拗不过他们,当晚才妥协去了别的院落。
一开始还是好的,到了睡觉的时间安明晦便正常入睡,而到了后半夜却被院中的喧闹声吵醒,睡眼朦胧地起来问了丫鬟,才知道是师兄不知怎么的突然发了狂,逢人便问他的师弟去了哪里,这一会儿功夫已经打伤了好几个家仆。
那一次安明晦随便披了件外衣,便让下人带自己过去找了萧承渊,而对方刚一见了他,便扑过来抱着他,不知道是被梦魇缠了身还是怎么的,只一个劲地向他道歉,说着“我怎能把你弄丢了”,声音中都隐隐带了哭腔。
从那以后,便无人再提过让他们两个分开住的事情,就连萧阁主都只无奈地叹息一声,从此不再过问此事。
往事不堪回首。
当他们赶回武林盟时,就看到之前安明晦所住的院落旁已经七零八落地倒了好几个人,萧承渊则站在那些人中间,此刻正一只手掐着一个人的脖子,另一手拿着剑,面上的神情冷酷疯狂如修罗,双眼好像都泛起了血丝。
他逼问着那个被掐得已经翻了白眼的人:“是你带走了师弟?告诉我他在哪!”
其他门派的掌门人此时正满头冷汗地站在萧承渊的对面,戒备地看着那个已经完全陷入疯狂之中的人,嘴上喊着劝说警告的话语,却不敢再上前,生怕又刺激得他大开杀戒。
他们人数众多,真要打起来也不至于恐惧萧承渊一个人,但事情糟就糟在对方不仅武功高强还会使毒,现在更成了个彻头彻尾的疯子,若是真的红了眼要与他们同归于尽,那损失可就太大了。
“萧阁主,我们已派人去找安公子了,你且冷静下来!”
诸如此类的话他们说得口干舌燥,但萧承渊却一律听不进去。
“师兄!”随着广煊赶来时见到此景,安明晦急忙出声制止,“我在这里!”
说来也奇怪,那人看起来全然是一副疯狂的模样,别人说什么也听不进去,但唯独只在听见了这一道声音后,就像是得了什么指令一般,蓦地松开了面前被自己掐着的人,手中的剑也被丢到地上,眨眼的功夫便将那人抱进了怀里。
原本背着安明晦的广煊猝不及防被推了个趔趄,气得只想骂人。
萧承渊抱着他的胳膊用力到让他被勒得都有些疼了,与之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