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当着这里所有人,我……我再补充一句!”叶文远几乎是在用生命的全部力气说话,“我不仅捐赠……器官,我……我还要……要捐赠遗体,给……给医学院的学生用……用来解剖和……和学习。”
“好!我们作证!”顾心菱说道,“感谢您对医学事业的支持。现在……现在我要全力救您。”
“我是记者,我会把您的壮举写成文字,让更多的人学习。”孙习之忍不住插了一句,不仅感叹这位师大校长的风格,也感叹顾少钧的判断,果然这里的新闻价值不亚于仪式现场。
“先打一支强心针,马上安排手术室。血浆、麻药,该准备的马上准备!要快!”顾心菱大声道。
虽然顾心菱和莫安航联合一众心血管病专家会诊,得出的结论都是不宜马上手术,需要休养一阵子,少则月余,多则半年。否则,手术风险极大。
但现在顾心菱已经顾不得什么风险不风险的了,如果不马上给叶文远进行手术,他的性命就保不住了。所以,她只能拼力一搏。
“等……等一下,我……我还想……先看看……看看落尘!”叶文远语气里都是惆怅,甚至带着淡淡的哀愁。
叶落尘虽然脱离危险,转入普通病房,但依然不能下床,顾心菱也是心下一横,“莫安霖,用轮床把叶落尘给推到手术室门口。”
莫安霖立马就去,顾心菱则是跟叶文远说道:“您放轻松,不要太激动,我现在不给您上麻药。我让你们在手术室门口见面。但您切记,控制情绪。”
顾心菱带着一众医护人员,把叶文远推到手术门口的时候,莫安霖也推着叶落尘过来了。
叶落尘的表现令莫安霖很是不满,刚才叶落尘竟然拒绝来见叶文远,而且他已经告诉他了,手术风险极大,可以说是临死前的见面,他竟然还狠心不愿来,是莫安霖硬把他给弄来的。
“落尘……落尘……”叶文远在轮床上看着自己的儿子,满眼都是愧疚。
而叶落尘似乎并不想理会叶文远,如果可以选择,他不打算过来的。他从小到大在叶家受欺负,他的父亲根本没有帮过他,他心里是有怨恨的。他可以做到不报复自己的亲生父亲,但却不可能像正常家庭的子女对父母那样去对待叶文远。
叶文远也知道叶落尘的心思,只是叹了口气,“爸对不起你。不敢奢望你能理解和原谅,但希望你能好好养伤,以后好好的过日子。不要再有怨恨,不要让怨恨成为你心中的包袱。要好好的,一定要好好的。”
叶文远说完这些话,叶落尘依然没反应,这连顾心菱都有些看不过去。但她知道叶落尘有心理疾病,她不能去跟一个病人计较。
“他性子倔强,但他都听到了。您可以放心。”顾心菱跟叶文远说道,“现在,我们去手术室吧!请您相信我,不管怎么样,我会竭尽全力。您要坚持,不可以放弃。”
“嗯!”叶文远答应了一声,“有劳了。”
顾心菱带着叶文远进了手术室,莫安霖看着手术室大门关上,对着叶落尘就吼起来,“你还是不是人啊?你也是学医的,你应该明白,这个手术的风险有多大?你为什么这样对你的父亲?”
叶落尘没有说话,只是闭着眼睛。但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却还是隐隐地担忧。
“没有心的冷血动物!”莫安霖握了握拳头,他不能在这个时候揍叶落尘,却一拳头打在了轮床上,随即对着一个小护士吼道,“把他给我推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