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现在他哪里也去不了,接下来的一切,无论他想与不想都得承受。
成长有时候就是这样一件极其残酷的事情,磨去你身上最讨厌却也是最与众不同的地方,然后终于把当初那个可恶却耀眼的少年,变得和别人一样。
天气越来越冷,学校里一地的枯枝败叶,清洁工怎么扫都扫不完似的,大风一起,那一地的叶子便被卷得漫天风,像是下了一场枯叶做成的雨。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肃杀的氛围,有什么在酝酿和发酵。
……
十二月过去一半,高三的日子没什么新鲜的,每天就是学习,做数不清的卷子,考不知道第几场试,然后看着教室前面的高考倒计时的日历,一页页被撕去。
距离高考,只剩下200天。
比起高考,别的事情似乎都是小事。
因为十七八岁的我们迫切地需要一个目标,我的父母也迫切地需要这样一个希望,无知的青春岁月和深陷的中年人生都需要一个指引。
告诉我们什么是对,什么是错,否则一不小心,就要迷失在这复杂的命运里。
到了月底,有一天夏梦渔放学回家的时候,便听到爸爸说,贺夜阳的爸爸已经被正式双规了。
贺夜阳有一天没有去学校,之后又一切如常,看不出什么不一样的。
学校里偶有一些风言风语,只不过在高考紧张的气氛里,很快就成了过眼云烟。
夏梦渔本来担心这家事情会对贺夜阳会有影响,但是没想到他12月的月考成绩依旧很稳定,甚至还有一定程度的提升,两人之间的差距变得很小,兴许这一回他真的能靠着自己的本事考去清华也说不定。
夏梦渔知道贺夜阳心里应该已经把什么都想明白了。
曾经不可一世的少年,还是长大了。
这样也好,赶紧高考,换个城市,重新开始。
希望他有一天还能坐回那个自恋、高傲的狮子王。
元旦过去,学校里也没有什么迎接新纪年的气氛,因为最重要的一次全市统考之一马上就要开始。
一月调考。
这次考试是全市统考,会在全市排名摸底,所以全校都很重视。
也是很巧,刚好调考的第二天就是徐子充的比赛日。
半晌同学都不知道到底应该是为调考紧张好,还是为徐子充的比赛兴奋才好。玲花倒是挺人性化,说是明天考完试,给大家发票,一共有十张票,想去看的同学可以举手。
夏梦渔当然是毫不犹豫地举手了。
玲花淡淡地看了夏梦渔一眼,也没多说,把票给了坐在徐子充周围的三个人道:“同桌和前后座都有优待,给你们三章吧。”
剩下的七张票也分给了其他举手的同学们。
这一回徐子充的比赛几乎是学校除了一月调考之外最重视的事情,就连校领导都会到场观看。
夏梦渔捏着票,紧张地心脏突突地跳。
这段时间徐子充的训练时间越来越长,学校也来的少了,偶尔联系她也能感觉到徐子充的压力很大,毕竟这一回他不仅仅是为自己而战,身后还背负着许多人的希望,甚至包含很多人复杂的yù_wàng。
徐子充封闭训练的这几天,夏梦渔都没有见到过他。
直到一月调考的那天早上两人才有机会见面。
这次一月调考还是在本校考,座位也还是按照12月调考的成绩排名来排的座位。
夏梦渔第一,贺夜阳第二,两人都在第一考场。
徐子充因为前段时间到处比赛,又集中训练,虽然还是努力不落下学习,但是12月月考的成绩还是有明显下滑,从第二考场的末尾到了第四考场的前面。
不过无论如何,两人也都在一层楼考试。
考完第一门才十一点半,下午的数学考试三点开始,中午有很长一段时间可以休息。
因为明天就要比赛,徐子充的训练强度反倒是没有那么大,因为需要让他的身体有恢复休养的过程,用最好的状态参加比赛。
所以今天中午也不用去训练。两个人难得有机会可以一起吃个饭。
“你考得怎么样?”夏梦渔问徐子充。
“还行。”徐子充一边给夏梦渔夹菜,一边假装不经意地问:“你跟贺夜阳怎么样?”
夏梦渔僵了僵,果然徐子充还是很在意。
“没怎么样啊。”
“在一个考场都没说话吗?”
……
“没。”
“嗯。”
夏梦渔叹一口气,徐子充敏锐地抬了抬眉毛。
“叹什么气?”
“我发觉我和贺夜阳现在好像已经无话可说了似的,我们之间仿佛隔着一面墙,前后座也不过点头微笑一下而已,他现在对我真的是超级客气礼貌。放在从前,我们两个人一个考场,贺夜阳肯定要找找我麻烦的。”
“这样不好吗?”徐子充的语气沉了沉道:“你想他怎么样你?”
……
夏梦渔觉得徐子充也是蛮爱吃醋的。
“不怎么样,嘿嘿,我就是感叹一下而已。我觉得这件事情对贺夜阳的影响还是很大的,希望他能有所成长吧。”
“这也不是坏事。”徐子充道:“有些挫折迟早都要经受,男人早点承受这些也好。”
“你不觉得这样很残酷吗?”
徐子充挑挑眉,语气不善地问道:“难道我还要心疼他吗?”
……
夏梦渔噎了噎,她有时候发现徐子充对别人的痛苦很是无动于衷。
这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