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夫……”推开卧室右侧门板。
门向内敞开一条缝,光透过门缝照在正对的铜镜上,铜镜中映出一双摇晃在半空穿着白袜的女人脚。
雨儿手中烛台坠地。
一刻钟前。冷文宇和符一往顶着雨回到府中,府衙内一片漆黑无半点烛光。
冷文宇不耐烦的扒拉开急吼吼问她探查结果、好奇符一往为何和她一块回来的王青秀,回到自己房间换下夜行服,用干手巾擦被雨淋湿的头发,若不是条件不允许她自然会洗一个澡。
王青秀眼瞅着门在自己眼前关闭,只好看向一副很不好惹的符一往。他给自己做心里建设,努力发扬脸皮厚的精神抓住符一往衣服,连着追问“符少侠怎么又凑到冷先生跟前了?你们碰到了什么事儿?去煤矿场了?”
“我们是凑巧碰到……”符一往一听他话里意思是埋怨自己粘着小白脸,哪里容得他碰自己衣服,释放内力振开王青秀,心道:我就爱粘着小白脸……努力不惹麻烦报恩,你管得着吗?
“符少侠你不至于吧?”嘻嘻哈哈的王青秀也不干了,正要与他动手……
就听见阁楼方向传来一声破音的惨叫:“啊——”
冷文宇闻声推开所在房间的窗户,就隔着雨帘遥遥看到阁楼二楼那扇西侧的纸窗上,映出一个脖子吊在绳子上双脚自然摆动的女子影子……
丁点儿县老爷夫妇卧室,所有烛台的蜡烛皆被点燃,整间房淡黄锃明。
大人不在夫人又死了,留守在衙门的几个衙役慌手慌脚的聚集在外间。
陈彤的尸体已经从绳子上解下,安安静静的摆放在内间的床榻上,神态安静手脚放松地垂放在床边,若不是脖颈上的青紫痕迹,她就像是睡着了一样。
缺牙的老衙役提议说:“我们县唯一的仵作就是大夫,跟着大人一起进山没在,要不把县城里会治点动物的黄屠夫找来?”
“无需找人!冷某亲自来。”冷文宇抬手制止老衙役,浑身戾气仿佛要溢出来,陈彤突如其来的死讯,令她所料不及、悲愤难当。
符一往看着冷文宇仿若没有血色又仿佛被冰雪覆盖的脸,心脏仿佛被人捏了一把,忍不住在她迈步进屋的时候伸手拽向冷文宇的手。但冷文宇快了一步,他抓了个空……手保持伸出的状态,手指动了动。
冷文宇迈进内间,铜镜倒映出她走路摇摆的袖子和手,右侧两步远是被剪成两根的白色绫罗,下端垂到冷文宇胸口的位置。
她迈过地上撂倒的及膝矮凳的动作一顿,眼珠向右转看向下端被剪开、距离下端两巴掌宽位置系着十字结的白绫。冷文宇侧头顺着往上看是系在房梁上的同样十字结。
地上翻倒的矮凳,随着门外钻进的风飘飘荡荡的白绫……似乎重现着陈彤自缢时的情景。
陈彤身高在女子中算是高的,有着到冷文宇肩头的身高。她面容憔悴眉间紧缩着哀愁,拿着白绫先是在脖颈后系了个十字结。
她踩上凳子仍够不着横梁,只好拿着白绫的一端向上抛去,白绫抛过横梁再次垂下。
陈彤将白绫的两端系上,脚下一蹬矮凳,人便自由垂落,脚尖将将挨着地面。
等人们发现她的时候,剪开陈彤脖子前面的白绫,解下陈彤……
一切都仿佛在说着陈彤是自杀。
冷文宇缓缓的蹲在陈彤躺着的床榻前,面上一片冰冷地望着陈彤……久久不言。
她觉得丁点儿镇有些诡异,所以明明知道陈彤处境不顺,却为了所谓不牵连对方,隐瞒了自己与对方的关系,只想着正事完结送其归乡。
而现在……
只悔恨自己没以陈彤为先,悔意自责如决堤大坝,一团团的疑问搅乱心神,冲击得她神思不属头痛欲裂。冷文宇甚至伸手按住自己的额头。
王青秀亦是一脸怒意悲伤,蹲在冷文宇旁边,“冷先生……要不还是让别人来吧?”
符一往站在冷文宇身后,静静看着她漆黑如瀑的发铺洒在后背,那一身洁白的衣裳仿佛雪做的一样。他肩头的阿银仿佛也感知到了主人的情绪,蔫答答地垂着脑袋。
他不禁上前一步,手放在了冷文宇的肩膀上,只是一秒不到的时间就收回了手。
符一往知道冷文宇现在正办正事,而且是他不懂的正事,只能沉默的站在一边保持安静,以免影响冷文宇。
老衙役瘪瘪没牙的嘴巴,“这位别处来的师爷你成不成啊?还是把屠夫找来吧。”
雨儿哆哆嗦嗦的跟在后面,“就是那样……夫人……夫人,奴婢就一开门……就看到镜子里夫人的脚呜呜呜……特别吓人!”
老衙役做出不忍表情,“那可真是太吓人。”
蹲在那里的冷文宇闻二人言,用力闭了下眼睛,再睁眼目光恢复表面上的冷静只是眼底深处是不断翻腾的怒意、内疚。
冷文宇的视线慢慢扫过陈彤带着紫赤色微微浮肿的脸、闭合的双眼、紧闭的嘴唇,这些显示着自缢表征的一处处……
最后她的视线落在陈彤松懈自然伸展的双手上——缢死者双手应是微微攥起才对。
冷文宇有些恍惚的眼神瞬间一凝,流露冷冽寒意杀意。
她扒开陈彤嘴唇看到牙齿间微微咬着的舌头,伸手摸向陈彤脖颈上一道横在下巴与脖子交接处的黑淤色勒痕。
抱起陈彤的脑袋看向陈彤脖后,黑紫色的勒痕一直延伸到双耳后发际线,用手丈量了一下共九寸多。
这些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