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想想也对,县里如果有钱,又怎么会把工业园区的工程包给个人?而且近些年县里的国企厂子一个接一个亏损、倒闭,县里财政早已入不敷出,这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与其得到县里的空头支票,拿到一些土地已经是不错的选择了。
“那就这么定了?我现在就去找陈县长?”
小姨心里着急,起身就要离去,却被申大鹏摆手拦住了,“再等一天,让他们知晓现在情况的危急,也才更好与他们讲条件!”
“贪得无厌,坏人!”
王雨莹嘴上嘲讽,可心里却是对申大鹏又有了新的认识,其实申大鹏做的没有任何问题,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在不违反法律,不违背道德的情况下,以申大鹏的年纪,做的已经足够好了。
申大鹏几人安心等待的一天,对于陈克斌和曹新民,甚至整个青树县的县领导班子来说,却是无比煎熬的一天。
烂尾楼事件的老百姓继续在县政府大楼拉横幅抗议,还有些人商量着要去省里上访,曹新民和陈克斌几次三番的做心理工作,却没有半点用处,换来的只是老百姓更大的不信任。
县委大楼,曹新民的办公室中,陈克斌与曹新民二人久久而坐,但皆是坐立不安,愁容满面之余,唉声叹气不止。
“曹书记,事情都已经发展到这一步,你赶紧想想办法吧,这老百姓整日里在楼下聚众胡闹,而且人也是越聚越多,我已经拦下了两拨前去市里上访的百姓,咱们要是再不赶快解决,只怕会闹到市里啊。”
陈克斌终究是坐不住了,起身走到窗台边,探头望着楼下百余名百姓全都举着横幅呐喊,隔着厚厚的玻璃窗,依旧能将嘶吼声听得真真切切,再回过头来,曹新民仍是坐在椅子上,紧闭双眼,揉捏着皱成川字型的眉头。
“陈县长,你让我先冷静冷静,我也在想办法!”
曹新民早已有了去求京城黄家的想法,可他心系着女儿未来的幸福,一旦他欠了黄家的,那女儿就只能用婚约来偿债了,他……不想让女儿为他的失责来毁了一生。
“唉,本来是件造福造民的的大好事,怎么就变成了今天这幅破烂模样?烂尾楼的开发商跑掉也就算了,毕竟县里财政咬咬牙也能勉强撑得住,可这次工业园区这么大的工程,别说是县里,就算是市里只怕也解决不了啊。”
陈克斌右手拳头锤了锤左手心,恨恨摇头。
“都是申海涛这家伙,哪找的天宁建筑这个破烂公司。”
说着,拿出电话,“喂,申海涛,你给我来一趟曹书记办公室。”
不多时,申海涛便匆匆赶来,轻轻敲了门,小心谨慎着走了进来,看到曹新民满面忧愁,而陈克斌则是面带怒火,心想着准没好事,“曹书记,陈县长,你们找我有什么事吗?”
“什么事?你说什么事?”
曹新民还未开口说话,陈克斌已经难遏怒火,“当初我和曹书记是对你信任有加,把烂尾楼和工业园区这么大的事情交给你,结果呢?你是怎么做的?就弄成了今天这幅模样?”
“陈县长,我……”
申海涛想要解释,却被打断。
“你,你什么你?当初与天宁公司签约之前,你是怎么审核的资质?天宁公司明明就是个皮包的空壳公司,你怎么能把工程交给他们?你……”
陈克斌越说声音越大,到了最后重重一拍桌子,指着申海涛半天,竟是气的再说不出话来。
“……”
申海涛刚刚张开的嘴巴,又强忍着闭上,低埋着头,他心里也是委屈,想要解释又怕换来陈克斌继续发难,倒不如忍着。
“陈县长,你也别太责备他了,这件事情,咱们都有责任呐,唉!”
曹新民重重叹息一声,瞥着一直也不敢开口回应的申海涛,“申局长,之前烂尾楼和工业园区的事情,你已经解决的很好了,只是我们当初都有点急功近利,被那些黑心的商人钻了空子,如今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若不及时解决,咱们都得受到连累,不知你……”
“你还有没有什么挽回局面的好办法?”
陈克斌抢着喝问一声,可申海涛却傻楞着不说话,顿时又是火气上涌,厉声大吼,“我问你话呢?有没有什么办法?”
见陈克斌已然真的动怒,申海涛才不会傻到往枪口上撞,继续低头不语。
“陈县长,够了,这么大的事情,你我二人都解决不了,你又何必为难申局长呢?他当初为了烂尾楼的事情,也已经尽心尽力了,如果当初你我能够细心一些,调查一下天宁公司的情况,或许就不会有今天的事情了。”
曹新民早已是悔恨不迭,可事情即已发生,就算他悔青了肠子,又真有什么用呢?
对于挽救当下的局势,没有任何作用,可是就算这样劝自己,心里还是很不舒服,尤其是抬头一看见申海涛,就想起来与自己女儿纠缠不清的申大鹏,更是不甚烦躁,挥挥手,示意申海涛离开。
“曹书记,陈县长,那我就先下去了,看看劝慰一下老百姓……”
申海涛起身大步就走,这等苦海之地,赶紧逃离才是。
“我跟曹书记去了都没用,老百姓会信你?你若是有时间,赶紧给我想想解决的办法,越快越好!”
陈克斌刚开始还没弄明白,曹新民为何对申海涛的态度那么好,后来一想,申海涛上次解决办法的确不错,说不定这次也能化解危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