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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道说完,也没管我们会不会跟上,一转身径自去了。
我和岚澜见对方出言相邀,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微微颔首并肩跟了上来。
走出十几步,老道将我们让进大殿后面的一处狭小厢房,从里面的陈设来看,应该是他打坐修行的栖居之所。
房间并不大,除了基本的铺盖和水壶灶台,我并没有看到电视机、冰箱这样的基本家用电器,可见老道长的日常生活十分清贫。
我不禁纳闷,他应该也是楼观台出家的道士,可看起来混得不太好啊…
双方坐定,道长并没有和我们过多寒暄的意思,开口道,“两位信士可曾皈依?”
这问题…顿时令我一愣!
由于外公生前是居家修行的信教之人,耳濡目染下我对道家的一些基本常识还算了解。
道士对世俗中的凡人有多种不同称呼,一般对前来上香的游客多称信士,而如果自己在家皈依修行,具备一定理论基础的,则被称为居士。
而道士之间互称道友,至于主持、监院这些称谓,更多是对于其人在寺庙里职位的叫法,德高望重、修道有成或者理论精深的道长,则被尊称为真人或者高功。
老道没有问我们来自何方,转到这里目的何在,而是出口问是否皈依…一转念我便明白,对方这是上来就要对我俩的身份进行‘定性’。
如果我和岚澜是居士,那他或许会和我们聊一些道家学说里比较深奥的道理,否则可能只是简单说几句客气话将我们打发走。
毕竟,没有修行,不懂道门理论,和我们说得多了无异于对牛弹琴,听也听不懂。
有了这样的念头,我便笑道,“高功何出此言?我们是居士还是信士其实并没有太大区别,心中有爷,行事端正,积功德做善事便可一生无忧,是不是这个道理?”
我的话再次引起对方讶然,老道上上下下打量我好几眼,终于展露笑颜轻轻点点头,“小哥还真是个妙人,看来今天你我有缘…”
不过,随着他裂开嘴笑,我注意到对方口中豁牙露齿,脸上的皱纹层层叠叠,似乎年龄比我最初判断的还要大一些,怕没有六七十岁?
不知怎地,虽然老道的态度变得和蔼起来,我的心里却渐渐紧张,似乎对面这个垂垂老矣的道长带给我的无形压力,远比身居高位的司法部姚司长还要大上几分。
“既然两位和贫道有缘相遇,请去爷那里拜一拜,咱们再慢慢说话…”
这番对话,身边的岚澜有些听不懂,只好一脸茫然看着我们,多少有些不知所措。
“好!”
我拉着岚澜的手,心中明白道长还在试探我——对方是想看看我江枫究竟知道不知道‘爷’是哪位,或者只不过是道听途说些什么,顺嘴装b…
凑到岚澜耳边我轻声说,“澜,道家除了敬奉三清道祖和各个门派自己的祖师之外,还要敬太岁,我们口中的‘爷’就是太岁…”(据古籍记载,太岁是太岁神的简称,乃道教值年神灵之一,一年一换,当年轮值的太岁神叫值年太岁(流年太岁)。太岁神在所有神中,影响力最大,素有年中天子之称,掌管人世间一年的吉凶祸福。)
“哦…”岚澜点点头没有多言,毕竟对于这些玄之又玄的道门体系,她还真是懵然不知。
拽着岚澜,我们走向屋子里供奉的值年太岁神位前,点燃香烛,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头,然后从随身的背包中取出酒倒满三杯,轮流泼在地上…
整个过程中,老道士始终一言不发静静看着我和岚澜,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做完这一切,我起身来到老道士面前说道,“高功,我们今天来到楼观台,还真有些苦恼希望高功指点迷津。”
“坐吧。”
老道士嘴里说着,随即从怀中掏出一物,倒是惊得我半晌合不拢嘴。
对方拿出来的竟然是手机!
虽然是类似于老爷机那种只能接打电话发发短信的过时机型,但毕竟也是手机啊…
完全没想到,这个看似就像世外高人一般的道长,也终于有与时俱进的一面了。
手机…它与我们在狭窄斗室里所看到的那些毫无现代生活气息的生活用品,还真没有任何可以关联的地方。
老道士看看了手机上的时间,然后对我们说,“指点迷津谈不上,看卦象说话吧!”
于是,我又被震了…
难道根本无须开口说什么,道爷便已经猜到我们是想求卦问卜么?
我盯着对方看了又看,足足有三四十秒之后,终于泄了气般放弃。
我这个心理学专业毕业的高材生,在一脸高深莫测的老道面前,完全看不出半点所以然——不知道对方如何猜出我们是来求卦问卜的,不知道老道士心里在琢磨什么念头,甚至不知道他为俗家卜卦有什么规矩…
“两位信士不要多想,贫道愿意为你们送上一卦,只因今日有缘相逢而已…不过,依照贫道的习惯,精求卦浅解卦,个中因果能领悟多少,主要还需你们自己参悟…”
这话听得我又悲催了,卦象占卜出来后,若是没有专业人士为之详细解卦,我们这些外行小白哪儿能看得懂啊,老道这卦不跟没算一样嘛!
看我发呆,岚澜扯了扯我的袖子,“枫,你快说话啊!”
“哦,好好。”
事已至此,我也不能不说,于是想了想问道,“道长,我想问这一年自己的福祸如何,有没有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