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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欣兰绝对不愿意看到陈可逸与家族决裂的事情发生。
她太清楚其中的滋味了。离家出走的这三十多年,她是怎么过来的,吃了多少苦,有过多少辛酸,苦痛……尽管有深爱的丈夫,和最爱的儿子陪着,但她也无时不刻在想念着家人,生活在痛苦的回忆之中。
因此,她绝不愿意让儿子再走一趟同样的路,吃一次同样的苦。就像天朝的绝大多数父母,都不愿意自己的子女,接着干自己那苦逼的行当求生存。当然,做官的除外……
但他也很清楚,儿子的性格跟当年的丈夫和自己太像了,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要是真下了决心,谁都别想阻止。
至于老爷子的脾气,那是出了名的火爆。这场爷孙两的对决,是火星撞地球,稍有不慎,那就要灰飞烟灭了。
“真是朽木不可雕,我懒得跟你废话了。”老爷子怒气冲冲地站起身来,往楼上走去:“再给你几天的考虑时间,自己看着办。”
陈振海和谢欣兰赶紧上前,扶着老爷子,一路上了楼。
“爸,小逸年轻气盛,你老身体要紧,千万不要跟他一般见识。”陈振海一个劲地为陈可逸向老爷子道歉:“回头我一定痛骂他一顿,让他乖乖听话,按照长辈的意思来办,否则我饶不了他。”
老爷子却突然笑了笑:“得了,别在我面前来这一套了。我还不知道你小子心里怎么想的,你是支持你那宝贝儿子的吧?”
“咳咳。”陈振海尴尬地干咳了两声。不知道说什么好。
“你们父子,都是一个德性。要是我刚才坚持。再逼他一下,他就会像你当年一样,离开这个家。”老爷子叹道:“等了三十多年,我倒是终于等回了你这个不孝子,但是我没有再等三十年的时光,来等待再见这个孙子一面了。”
陈振海沉默不语,心里有了一丝感动:老爷子终究还是有点变化了。
要是搁在以前,他绝对是眼里揉不得沙子。哪怕就是往陈可逸的脖子上架把刀子,也得逼着完婚,就像自己当年一样,闹得一拍两散;但这一次,在最关键的那个节点上,他没有继续逼迫,反而是退了一步。
别小看这微小的一个让步。对于一辈子不妥协的老爷子来说,这可是他人生之中最大的一次妥协了。因为对陈振海的事心有余悸,不敢再想象孙子也走上这条老路。
“哎,这孩子,我一定会好好劝劝他,不能辜负了老人的一片心。”谢欣兰感动地说道。
“算了。劝也白劝,这小子的脾气,就是糜里的石头,又臭又硬。一旦做了决定,八匹马都拉不回来。”老爷子叹了一口气:“这件事。我先缓他个几天,让他自己去解决。
自个惹的麻烦。自己看着办,老头子我没心思给他擦屁股!”
自己去解决
以老爷子的身份和立场,当然不能明说,但暗中透露出的意思,就需要自己去揣度了。
“我去找那臭小子好好谈谈。”陈振海心里有一丝兴奋,但脸上还得绷着,一副与老爷子同仇敌忾的样子。
老爷子没有说话,直接背过身去,表明一切都跟自己没有关系了,看不到也不想看,你们自己看着办。
这是一种默许的态度?
陈振海和谢欣兰快步下了楼,客厅里的气氛依旧凝重,没有人说话,只有不住地摇头叹息。尤其是陈振天,不断地大摇其头,怎么都无法理解:事情怎么会发展成现在这个样子。
老爷子退居二线之后,自己在陈家当这个家,做这个主也有一段时间了,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难搞定的后辈。不就是结个婚么,至于这么艰难?
“老三,你得拿出个说法来啊。”陈振云见到老三夫妇从老爷子的房间出来,想来是带着老爷子的指示,便说道:“你这个儿子,你可得好好管一管,教一教,长辈的话都不听了,这哪像个样子?”
“我觉得现在做什么决定都很草率,大家先冷静几天,想想办法,看看该怎么解决。”陈振海不动声色地打起了太极。
“得,你这个当爹的都不急,我们当叔叔伯伯的干着急也没用。”陈振云显露出很不满的态度,冷嘲了一句:“这事我们不管了,也管不了。大哥你也别费那个心神了,该干嘛干嘛去,老三一家,这是要逆天了。”
直到现在,他都对陈振海和谢欣兰当初的事情而耿耿于怀,现在眼瞅着他们的儿子,又要步这个后尘,心里更是不屑:一家子都是这个德性,烂泥扶不上墙!
陈振天的脾气倒是没那么冲,但显然心里也是有想法的,辛辛苦苦筹备了好一阵子,结果弄成这个样子,让他怎么可能没点不爽?
“老三,孩子还是要好好教育的,不能太惯着了,尤其是在大是大非上,不能看错了,走岔了。”陈振天表情严肃,看着三弟,说了句:“我也不说什么了,言尽于此,你自己掂量着办吧。至于婚礼,已经筹备好了,随时都可以办,当然,也可以不办。”
说完,他就走了出去,陈家的亲戚们,也都跟着走了。
气氛难言和谐。
陈振海夫妇在沙发上坐下来,一副要深谈的架势。冉冬夜知道自己不适合在这里,很自觉地回了房间,不过耳朵却是紧贴着房门,在偷听外面的谈话。
“小逸,你跟妈交个底,你到底是怎么想的?”谢欣兰坐下来,伸手给陈可逸削了一个苹果。
陈振海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都这时候了,当妈的还不忘给儿子削苹果,确实是有些溺爱了。但话说回来,这个世界上哪有当妈的不溺爱儿子的?
不过,要是自己处在儿子这个状态下,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