充耳不闻,连管她的心思都没有呢!”
“殿下真的是心疼父皇吗?”王政君淡色道。
“那不然呢?”
香莲瞪着圆圆的眼睛,不明所以。
王政君一边拿火折子拨弄着烛心,一边道,“如今二皇子刘钦深得人心,原本百官就劝谏重立太子,如今陛下身子不适,渐渐病重,群臣更是三天两头上书,太子这个时候若不陪侍左右,彰显孝道,恐怕连王位都保不住了,还谈什么娇妻美妾?”
香莲听得是一愣一愣的,虽是素来知道王政君心思深沉缜密,如今听她对前朝之事也分析的头头是道,不禁又是惊叹。
☆、第九章皇上殡天
黄龙元年十二月,冬至这日,太子回来上林苑,难得一见的没有直奔楚风阁,而是来了迎风阁。
王政君紧迎出去,只见太子眉头紧锁,一脸愁苦的负手进来。
她盈盈施过礼,太子也只是淡淡嗯了一声,并未看她,只难掩疲惫的直奔殿内斜靠在锦榻上,闭目养神。
她心中疑惑,莲步过来,坐在他的身边,替他揉着眉心,柔声问道,“父皇的身体还是不见起色吗?”
太子不语,只是轻轻的叹了口气。
王政君识趣的不再说话,只温柔着替他按压眉心。
太子忽的开口道,“父皇的身体,恐怕是不好了。”
王政君的手一顿,难掩惊讶,“怎么会这样?”
“太医署束手无策,母后甚至从宫外请来了道术高超的名医,皆道是天命已尽。”
太子说着,轻轻握住王政君的手道,“父皇前日封了了乐陵侯史高为大司马兼车骑将军,我的太傅萧望之为前将军,少傅周禄堪为光禄大夫,这个举措已经表明了父皇的态度。”
王政君一怔,明白过来太子的意思,脸上浮起喜悦道,“恭喜太子。”
太子嘴角一扯,却是溢出一抹苦笑,“唉,父皇终究是舍不得,纵然知道二皇弟的才能韬略都在我之上。”
“别这么说,”王政君紧道,“太子一心为了朝政,鞠躬尽瘁。这么多年臣妾看在眼里,二皇弟再好也不过是庶子,您才是名正言顺的嫡皇子啊,登基大位不是理所应当吗?”
太子轻轻一笑,转而握住她娇嫩放在唇边,印下一吻。
“你总是能劝得本太子开心。”
“哪有啊,臣妾句句恳切,说得可都是心里话。”
黄龙元年十二月甲戌日这天。
王政君与后宫诸妃,太子良娣,藩王将候,前朝众臣,齐齐跪在未央宫前殿的偌大寝殿。
明黄色宽大龙榻上躺的,是俾睨天下,雄才伟略,平乱定鼎,四夷宾服的当今天子。
这个独揽霸权,天下最尊贵的男人,如今却是油尽灯枯,气息奄奄。
她虽为太子良娣,相比于他的妃嫔,儿孙,肱骨之臣,还是显得略为远疏。
王政君跪在末尾,只看着气若游丝的陛下费力的交代众臣遗愿,临终托孤。皇后坐在他的身旁,一双纤纤玉手紧紧的握着他的。眼中更是不住的流下泪水。
陛下交代完国政大事,方才看向皇后,眼角布满皱纹,却还是温柔的笑着,看着皇后,柔声道,“绍安,我要先走一步了,答应过你的,陪你到天荒地老,终究是没有做到。”
皇后泣不成声,呜咽了好几声才强笑道,“不,已经够了,陛下带给我的,已经够我回忆一生,若是不够,你等我,我定会找你讨要的。”
两人的声音都不高,却在针落可闻的殿中字字穿透人心,帝后情深义重,令人无不动容。
陛下忽然朗声的笑了一声,刚才的歉意一下子烟消云散,又开朗了起来。
他抬起另一只手,颤抖的抚摸过皇后的脸颊到发丝,仿佛又向她轻声说了什么,这次王政君没有再听清。
皇帝抚摸着皇后娘娘发丝的手终是慢慢的坠了下来…
伴随着皇后娘娘埋在他的手中,悲痛欲绝的放声大哭…
皇帝身边鹤发苍老的申侍郎一边用哭哑的嗓子朗声道,“皇上,驾崩!”
凄厉的哭声瞬间此起彼伏的响彻宫殿,丧钟敲响,皇城四阙大开,等候着的国寺高僧,喇嘛步城门而入,至未央宫前殿广场。
王政君也跟着捶胸哀嚎,殿内一时只被哀苦声淹没…约摸一个时辰后,太府的殓官将除皇后,和皇子,还有三公九卿之外的人都请了出来。于殿中为大行皇帝换衣,等待吉时入殓。
走出宫门,一望无际的广场之上,是成队成列的法师,和尚,喇嘛,拨珠敲磬。
丧钟还在沉闷的敲响。诵经,鸣道,送归声混杂其中。
太子良娣依礼制,留于未央宫,即刻换上丧服,等待通传进行吊唁。
殡天的第二日,皇宫向天下颁昭,汉宣帝刘洵薨逝,谥号孝宣皇帝。
国不可一日无君,送先帝入陵,需由新帝主持。
癸巳日,太子刘奭在万众瞩目下登基。由于处在丧期,礼乐设而不作,只鸣钟鼓。
孝宣皇帝由未央宫的寝殿移至殡宫,法事与吊唁每日不停,新帝与众位皇子轮流守灵。宫外至孝宣皇帝陵寝杜陵日夜施工,抢修去陵墓的御道。
新帝颁昭尊皇后王氏为皇太后,王政君与傅芸为婕妤,其余太子良娣各封容华与美人不等。
颁发昭令的第二日,王政君由上林苑搬至了未央宫的东明殿,而太后则搬出了椒房殿,改住历代太后所住的长乐宫。
初元元年正月辛丑日,新帝主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