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你王兄沆瀣一气,哦不,战略同盟?”周琮与夷庄王或有联系,周长宁此前没想到过。
卫元歆没回她,留下一句话,转身进了另一间房。
“早些休息,明早赶路。”
周长宁撇撇嘴,也进了隔壁的房间,她累了,一梦黑甜,这是几日来她睡得最好的一夜。
翌日清晨,二人离开客栈。
周长宁见着城墙下一匹马正在吃草料,突然想起客栈马厩里的那匹瘦马,开口:“你有钱吗?我想买些上等草料喂给昨夜的马儿。”
卫元歆表示同意,二人提着草料一起回到客栈,待瘦马餍足地用完草料,客栈堂内有了零星几个在用餐的客人,三三两两正在交谈。
其中一桌两个人声音不小,意外被周长宁听了去。
“还是咱平民百姓的日子过得舒坦,你瞧,宫里的太子爷,昨日还是风光无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今日便锒铛入狱,旦夕祸福啊,旦夕祸福。”
☆、旦夕祸福
……太子……入狱……
这些字眼在周长宁脑海中翻滚,顿生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心悸,她忙去看说话者的衣衫,灵昭的客栈内常有他国的商贩出入,他们所议论的一定不是彦国的太子,哥哥明明没有事的,怎么可能身陷囹圄。余光才扫到再熟悉不过的衣衫样式,她也反应过来那几句话带着彦地口音。
……脑中似有一根弦缓缓绷紧,绷至极限骤然炸开。
太子周仪锒铛入狱?
昨夜周琮的表现明明……
“入狱?怎么连个风声也没听到就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你从何处得知的?”
“昨天刑部连夜审理,整个灵昭都传遍了,估计也就剩你不知道了,说是拿什么赈灾款中饱私囊,诶,你说,那可是太子,再过上几年整个彦国都是他的,至于吗?”
“……”
周长宁定在原地,呆呆地听着二人碎嘴的言谈,面上做不出什么表情,仿佛他们所讲的与自己半分关系也无。
身侧的卫元歆同样听得清楚,眉头紧锁,他垂眸看着反应极其异常的周长宁,伸手拍了拍她的肩。
周长宁仰面,头微微偏着,眸子噙着的情绪他看不真切更看不明白,她道:“这是周琮的故技重施,对不对,这次我们不会再上他的当了……”她自己也说不下去了,她听得明白,刑部审理,又怎么会是毫无根据的谣传。
卫元歆低声安慰道:“你说的不错,市井谣传未免夸张,不可全信。现在是去王宫?还是去刑部?”听闻好友入狱,他不可能不震惊,只是处理云英城疫情的事,再怎么办事不利,最多停职,何至于牵扯到牢狱之灾,而眼前的人遇上她兄长的事向来会失了理智,这事对她来说又是怎样的打击。
“我要回云英城,我昨日与守城官兵交谈过,疫情发生在周琮的任期之内,分明与我大哥没有半点关系,我去把他找来作证。”周长宁终于拾回一丝理智,眼中又复清明,她先时并未对卫元歆详细讲过云英城疫情处理中诸多不合常理之处,昨日过后,她对他的信任又深了几分,此时她将自己的分析和盘托出。
“大小诸事的处理朝中均有明细记录。”卫元歆听完摇了摇头,言下之意,刑部审理案件必然先查阅过卷宗,她要做的事只是白费功夫。
周长宁绝望道:“是他,周琮必然动过手脚,昨夜他没有提及我哥的事,我真傻,没看出来他只是在与我做戏。”
做戏?卫元歆却觉得周琮的反应不似虚假,但那人留有后招,他也始料未及。他现下想明白一点,周琮设计陷害他和周长宁,本意并不是要去牵制周仪,周琮对付周长宁和周仪的方法,根本就是两条毫无干系的路。
“我想去看我哥。”
二人来到刑部,一路各自无言。
因着周长宁的身份,二人在刑部一路畅通,直至牢狱,卫元歆向守卫狱卒说明来意,狱卒却道不知此事。
卫元歆反应过来,刑部审理或许是真,下狱却是谣传,那人欲通过舆论毁了周仪的风评,他附在周长宁耳边道:“这件事尚有转圜的余地,子仪兄并未被真正下狱,现下可能还在宫中,说明文公暂且对此持保留态度,你不是说卷宗被周琮动过手脚吗,尽快找出破绽。”
周长宁想了一路,颅内乱成一团,她也想到过,要去寻周琮的破绽,可哥哥还在囚牢之内,周琮想要陷害他轻而易举,此刻听到狱卒和卫元歆的话,眸中一亮,既然哥哥还在宫中,安全必然得以保障。
周长宁急急地跑出牢狱,径直向刑部主堂而去,卫元歆则在其后紧随着她,堂内的侍卫们碍于周长宁的王姬身份皆不敢发声。
主堂内,司寇手持卷宗正与侍郎交谈,交谈声响不大,说得正是太子一案。
周长宁疾步走至案前,劈手夺过卷宗快速浏览。
孙司寇震怒道:“放肆!”
李侍郎道:“王姬无权干涉此处。”
然而二人皆不能从周长宁手中拿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