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惊又惧,却也没糊涂,陆烁这解释里暗中透露出来的意思,可不就是在说他们姜府图谋不轨吗?
想到这里,他不由微微皱着眉头,小心翼翼地看向轩德太子。
轩德太子一向视自己为眼中钉,会不会借此……
“呵呵!”轩德太子尚未搭话,角落里却突然传来一阵轻笑声。
这笑声十分的突兀,众人忙循声望去,原来是自来了枕山榭之后、一直沉老。
岳阁老浑不在意他人打量的目光,他抚须笑了笑,道:“什么奸佞小人、暗害人命的,这混账话在京师里可不能乱说。”
这是要闹哪一出?
众人不由面面相觑。
“陆大人哪!”岳阁老看向陆昀。
“你家里这小郎君是个有真才实学的,日后必定前途无量!你可不能耽于朝政,疏忽了对他的管教,这些话本子、奇闻怪谈之类,听听就好,若是让他上了心,耽误了正经学业,那就不妙了!”
陆昀眼中闪过一丝惊诧,但不过须臾,他就恢复过来,拱手对着岳阁老行了一礼,道:“阁老所言甚是!下官也是今日才知道,这孽子私下里竟喜欢听这些,以至于做出这等不合规矩之事来!回头定当对他严加管教,断了这些不着调的念头。”
说到最后,声音渐渐严厉起来。
陆烁就如同京师里犯了错受罚的官家子弟一般,对两人的话唯唯应诺。
诸官见此,虽无一人插话,暗中却都交换了个眼神,神色莫名。
听罢岳阁老与陆昀两个的对话之后,轩德太子却是一副不为所动、势必要追查到底的表情。
他脸色未变,眼睛却紧紧盯在了陆烁穿着的那身衣服上。
轩德太子虽对陆烁关注不多,却也知道,他现在身上所穿的,依旧是刚刚宴上的那身,只因他两条衣袖上一道道刀剑的划痕还在,再加上这衣服皱巴巴的,原本材质极好的锦缎变得黯然失色,在光鲜亮丽的众人之间,就显得有些狼狈。
“不过是出去一趟而已,怎的把自己弄成这幅样子?”
轩德太子笑了笑,看着陆烁道:“难不成真像你所说,姜府的小厮竟如此胆大包天,敢在今日宴上行不轨之事?呔……我记得你功夫也是极好的,连许小公子都能轻松胜过,怎会栽在一个小厮手里?”
说罢,不待陆烁回答,他就转头看向身边的内侍,问道:“刚刚在宴上,你一直跟在福公公身边,福公公派的是哪个小厮,你该还记得吧?”
一副要追究到底的样子。
周围众官员见此,不由疑惑起来。
陆府一向是太子的爪牙,怎的今日轩德太子竟连连找陆昀父子俩的茬,轩德太子此举,究竟是真心的,还是别有什么目的?
“孽子,还支支吾吾干什么?究竟怎么回事,还不快跟殿下交代清楚。”
见轩德太子如此吩咐,陆昀似乎有些急切,再次恶声恶气的催促起陆烁来。
轩德太子听此,停下了吩咐太监去找人的动作。
陆烁支支吾吾踌躇了一阵,眼见轩德太子有些不耐烦起来,这才心一狠,咬牙道:“殿下,那小厮……那小厮……小的眼下这幅样子,与那小厮虽有关系,却不是那小厮害我的缘故,是小的,是小的见那小厮一个劲儿将小的往偏僻之处带,心里起了疑,就将他按在池水里,反复逼问了几回,因动作猛烈、那小厮又挣扎的厉害,身上沾了些水渍,这才变成这幅样子……”
按在池子里逼问?
众官员纷纷看向陆烁。
今日这小公子可真是一鸣惊人了!之前在宴上,他斗败了武官世家出身的许殊均,就已经让人惊讶不已,没成想他竟还能凭借一己之力制服住一个年轻力壮的小厮。
且他这手法……用溺水的法子来逼问,当真是狠辣!
“哦?”轩德太子讶异了一声,“可问出什么来了?”
“问倒是问出来了,不过……”陆烁抬头看了眼四皇子与高卓,神情间有些犹豫。
“不过什么?”
轩德太子见他视线往四皇子方向瞟,不由兴奋起来,坐直身子,微微前倾。
他刚刚冷静了一阵,才意识到今晚这出闹剧的不妥之处。
虽说成功将四弟的丑态暴露在人下,让他自此以后再难做人,但今晚他们几人都表现得神志不清,很明显是中了药,若是四弟到父皇面前哭诉一番,言说是有人故意害他,那么,自己不但达不到目的,还有可能……
轩德太子的眉头蹙了起来,“到底问出了什么?”
他又催促了一遍,语气中不耐之意更加明显。
“殿下饶命,小的,小的不敢说……”
陆烁磕头道,因跪在地上,众人看不清他的眼神,但单单他话中的颤抖之意,就令在座诸位心有戚戚。
这背后之人身份必定不低……
岳阁老则一言不发,看了陆烁一眼之后,双眼愈发深沉。
“有何可怕的?”轩德太子声音柔和下来,诱哄道:“有本宫再此,你尽管吐露出来就是,不管背后那人是谁,本宫都会为你做主!”
“这……”陆烁听到这里,抬起头来看着轩德太子,目光中有些迟疑。
“你若不愿说,本宫也不逼你,”轩德太子继续道,“不过你可要想清楚了,你现在若是不说,那害你之人就仍然逍遥法外,这一次你逃过去了,下一次呢?”
高卓对枕山榭一事完全糊里糊涂,并不知四皇子与轩德太子两人的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