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的脸色,一边问,“是何事?”
清耀夫人先有些复杂地看了她一眼,后才将刚刚那封信拿出来,推到崔飞飞跟前:“这是你祖父的信,昨儿夜里才送到的,你看看。”
崔飞飞有些疑惑清耀夫人为何这等神色,等了片刻见清耀夫人未说,便也不问,拿起那封信,展开,只是刚看了一半,她就微微蹙起眉头,脸色多了几分肃穆。
她定亲了,家里老太爷做的主,将她许配给了云家云老太爷的嫡孙儿云宫,并且两家已交换了庚帖,接下来就是看黄历订大日子。
崔飞飞看完信后,收好,慢慢放下,脸色不大好,但也不算难看,目光沉沉的,叫人有些琢磨不透她此时的心思。
清耀夫人道:“我本以为这事怎么也得等到年后,我回了清河再慢慢商议,未曾想老太爷直接就定了。”
崔飞飞问:“云家是许了崔氏什么样的事,能比香殿给崔氏带来的利益更大?”
“老太爷那性子,向来是说一不二的主,你也不是不知。”清耀夫人说着就叹了口气,“老太爷这次让我过来,主要也是为和你说这事,只是我知道你心里不乐意,所以一直拖着,迟迟没有给老太爷回话。其实这封信之前,老太爷就已经让人带了话过来,句句是训斥,我以为我让老太爷说几句就是了,哪里想到……”
崔飞飞也知道她母亲虽然能干,但在崔氏那样的大家族里,再能干的女人也不可能越得过男人去,更何况老太爷本就是一家之主,积威深重,从不许有人忤逆了他的意思,这件事若真是老太爷的主意,母亲又不在清河,确实是不好左右。
犹豫片刻,崔飞飞便道:“既如此,也不叫母亲为难,我稍后便修书一封让人送到清河,请老太爷退了这门亲便是。”
清耀夫人眼皮微微一跳,忙道:“怎么还是这直性子,你难道不知老太爷若真收到你这样的信,会是什么反应,到底是你亲祖父呢,怎能这般打他的脸。”
崔飞飞道:“这么些年,我一直也学不会母亲的聪慧灵巧,思虑也不如母亲周全,拖得越久就越容易瞻前顾后,最后寸步难行,所以这件事还是照我的意思简单着来吧。我明白祖父知道我的态度后,定会大发雷霆,不过没关系,如今我也不再是那个靠家族荫庇的小郡主了。母亲,我是玉衡殿的大香师,我在香殿的地位所代表的利益,老太爷那样精明的人,心里是比我更清楚,我提出退婚,他老人家再恼火,也不会将我如何。”
孩子真的长大了,心里有了自个的主意,果真不再像以前那么听话了。
清耀夫人听她说完这一通后,沉默了片刻,然后苦笑:“我本还想替你周旋一下的,到底是你亲祖父,总不好把关系闹得那么僵。只是既然你都想好了怎么办,那我替你受着些也好,唉,谁叫我就这么一个可心的闺女。”
崔飞飞微顿,略一思忖,就慢慢垂下眼。
她这么一闹,祖父虽不能拿她如何,但祖父的这股火却还是要发作的,最后会发作在谁身上呢?母亲这趟来长安既是为这事,如今事情没办好,回了清河后,祖父怎会给她好脸色。在大家族里生活,人人都是会看眼色的,她叔婶那边也不是好相与的。
母亲虽自小就对她要求严厉,但一直以来疼她护她那也是实实在在的,当年她执意要来长安进长香殿,最终还是母亲说服了祖父,顺了她的心意。眼下为这件事,让母亲回去替她承受祖父的怒火,她实在难以忍心,故沉默了一会,她便抬起眼问:“母亲,可有别的法子,平平顺顺地退了这门亲?”
清耀夫人面上露出和煦的笑:“你若是愿意听我的,这件事,我就能让老太爷心甘情愿的退了这门亲,还不会恼火任何人。云家那边呢,也不敢有任何不满。”
崔飞飞问:“母亲打算如何做?”
清耀夫人却又是叹了口气,看了她一眼,才道:“其实,怎么做主要不在我,还是得看你。”
崔飞飞不解:“母亲此话是何意?”
清耀夫人将那封信拿过来,放到一边,手指在上面轻轻叩了叩:“你心里也明白,这件事无论你怎么闹,老太爷不管多生气,也都不会将你如何,凭的是什么?”
崔飞飞不语,清耀夫人接着道:“凭的就是你大香师的身份。”
清耀夫人说到这,就抬手,招呼崔飞飞到她身边坐下,然后才又道:“因为有玉衡殿,所以这些年,崔氏在长安城这里行走办事,差不多都能做得妥帖。但再往上一层,再想多开几条路,却就不那么容易了,明里暗里总会受阻。这事谁心里都明白,毕竟还有其他几个香殿掌握在别的人手里,香殿和香殿之间在制衡,家族和家族之间也一样,而且崔氏的根毕竟不在长安,所以论起来,这个局里,咱崔氏反倒是最弱的。云家在南郡是有势力,但跟长安城比起来,区区一个南郡又算得了什么呢,老太爷可不糊涂。”
崔飞飞迟疑着开口:“母亲的意思,是要让我参与这场争夺?”
“不!”清耀夫人却是摇头,“我还是要你什么都别参与,让他们打去,你只须记住,你姓崔,你是崔家人。”
崔飞飞正要张口,清耀夫人却在她手背上轻轻拍了拍:“我生的女儿我怎么会不了解,你心地善良,很多时候嘴上说不帮,其实心里已经偏过去了。接下来要是人家再找你说上几句好话,面上装着和你亲近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