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对齐凌已经知之甚多,却还是难免抱着一丝期望。
然而此人终是为了些近在咫尺的浅薄利益而抛弃了自己。
和那个狗皇帝没有什么区别,果然是老鼠的儿子会打洞,都是目光短浅胸怀狭隘的人。
既然如此,就没有什么理由犹豫了,本还觉得若此人可服,那把大宝之座他江季麟并不一定要亲自坐。
可谁叫……齐凌自己放弃了这个机会。
江季麟这次穿的衣服比以前色彩鲜艳了许多,白纻衣上罩了一层薄薄的淡蓝色长衫,显出几分fēng_liú倜傥的味道。
齐凌召见江季麟的地方不是平日常去的前厅,而是一处偏院子。
江季麟看着院门勾唇笑了一下——倒是大手笔,后面藏了十几个人,这么怕自己跑了不成?
“王爷。”江季麟进屋后施了一礼,面上的嘲意也早掩了去。
“江兄。”齐凌略不自在地咳嗽了两声,“前两日,秦国来使臣了,想必你也知道了。”
江季麟微微欠身:“在下知道。”
“秦国使臣说,秦国将会助本王开凿西北运河,资助物资粮草。你可猜得到……秦国的条件。”齐凌转着指上的扳指,轻声道。
江季麟抬眸:“这个条件,想必与江某有关。”
“江兄向来才智过人,自然也猜得到这条件是什么。”齐凌微微坐直了身体,眼睛微眯。
江季麟若有若无叹了一声:“江某,自然知道。”
说话间,他已经弹了弹袖口,挺直了背:“秦国的援助此时于王爷而言可谓雪中送炭,这是王爷的需要,也是秦国的需要,如此互惠双赢之事江某自然不能太不知趣。”
齐凌没有说话,喉结动了动,目光微闪。
江季麟也没有再说话,脸上带着若有若无的浅笑。
良久的沉默。
“.…..本王,十分愧歉……”
江季麟这次没有低头,他的眼角,慢慢挑出了一抹嘲弄。
深刻入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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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似乎都顺其自然。
施礼,转身,离开。
刚刚推门出去便被几把刀剑的光影闪得眼睛瞳孔一缩。
江季麟负手在背后,从容不迫地任由两边的纷涌而来的十来人将自己团团围住,有两人动作迅速地在江季麟手腕上绑了绳子。
江季麟连行李都没有收拾就这么被押到了驿馆。
让江季麟没有想到的是,这回见着了熟人。
来边城秦国使臣不是别人,正是孟鹤冬。
他一瞧见江季麟便疾步走过来,一巴掌拍在旁边押解的人的脑门上:“ 怎么回事!还不快快松绑!”
侍卫忙解开江季麟身上的绳结。
孟鹤冬神色激动,朝前跨了一大步又犹豫了,沉眼四下一扫:“都退下!”
屋内,两人无言而对,气氛一时有些沉默。
孟鹤冬略微不安,数次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先转身沏了一杯毛尖放到了江季麟面前。
茶水清凉,冒着缥缈的雾。
“.……大人……”孟鹤冬声音低沉,眼神闪烁,“您受苦了。”
他的神色,一半是敬佩,一半是江季麟看不分明的复杂。
江季麟心里隐隐有了猜测。
“你知道了?”
孟鹤冬点头:“嗯,来齐之前,皇上已经给下官说过,江大人为了秦国舍身取义,赤胆忠心你,实属我秦义士。”
江季麟淡笑:“孟大人折煞草民了,草民如今不过一介平民。”
“大人切莫如此说。”孟鹤冬忙欠身道,“大人此番归朝,必能官复原职。”
江季麟挑眉:“官复原职?孟将军真的以为草民会再次官至侍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