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想什么,这老夫人已经是个拎不清的了,想娶个撑门面了,更重要的是,那姑娘身子骨很好,能够为子嗣单薄的长宁侯府开枝散叶。
可老夫人一心想求娶她为长宁侯夫人,她是阁老之女,父亲位高权重,可以在朝堂之上帮衬侯爷一二,可她在管家方面他确实是略有些逊色,毕竟从小娇养长大的姑娘,哪里会与那些个婆子丫鬟打交道,又怎么能镇得住下面的那些人?
如今,她这是在变着法子讨好老祖宗了,毕竟谢橘年的亲姐姐是老祖宗跟前的第一大红人。
谢橘年只觉得有些受宠若惊,可是她回想了书中的描写,好像这女主的确是个白莲花,权衡了利弊之后,她才道:“多谢夫人。”
说着,她这才坐了下来,与其说是坐,可她并不敢一屁股全坐在太师椅上,只坐了三分之一,脊背绷得笔直,也是对宋云瑶的尊重。
宋云瑶看向她的目光微微有些变了,这橘年好像真的不是原来的橘年了……
没过多久知画回来了,脸上有几分欲言又止的神情。
宋云瑶扫了一眼候着一旁的丫鬟婆子,公正道:“知画,你打听到什么都道出来罢!”
知画犹豫片刻,这才道:“方才奴婢下去查了查,更是问了昨儿经手橘年饭菜的丫鬟婆子,昨儿小厨房那边的的确确是给橘年送去的是糙米饭,菜则是隔夜的酱菜……她们还说橘年也没吃那些饭菜,不过是动了动,就被送回来了……”
宋云瑶一皱眉道:“这是怎么回事?莫不成这正院子里还有人敢克扣起丫鬟们的伙食来?昨儿我明明吩咐的好好的,让那些丫鬟婆子们好好照顾橘年的。”
知画在一旁都不晓得如何接话了,她有的时候只觉得自家主子太过于天真了,一般寻常人家的夫人太太吩咐旁人好好照顾那爬床的丫鬟,那分明就是刁难的意思。
昨儿夫人吩咐那些婆子们,那些婆子们还不是以为是这个意思,哪里敢好好对橘年?
想及此,知画只能道:“夫人放心,奴婢方才已经训过那些婆子们了,她们以后再也不敢乱来了。”
她是宋阁老亲自挑选的陪嫁丫鬟,宋阁老知道自家女儿是个什么性子,所以挑选了一个妥帖之人在女儿身边了。
今日她的言行举止更是能看出高明了,下面的婆子们虽是办错了事儿,可也是好心,不过是想要趁着这个机会在夫人跟前露脸罢了,若夫人这次真的狠狠罚了那些个婆子们,以后谁还敢对夫人忠心耿耿了?
谢橘年忍不住深深看了想知画一眼,她好歹也是接受过《甄嬛传》和《金枝欲孽》这些宫斗戏熏陶的现代女性,知画想些什么,她脑袋转了转,就能知道的一清二楚。
如今她更是抢在宋云瑶开口之前道:“夫人,奴婢觉得这件事情还是从重发落的好,毕竟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如今这些婆子们没有将您的话放在耳中,谁知道改日会不会再犯?惩罚下人不是关键目的,最重要的是让他们长大记性才是,夫人您觉得呢?”
宋云瑶看向谢橘年道:“你是不是对这件事怀恨在心?”
这是当然!
心里想的自然是不能说出来的,谢橘年忙摇头道:“奴婢一点都没有怀恨在心,若奴婢真的怀恨在心,昨日看到那些饭菜的时候,就已经让合欢去找您了,可奴婢并没有这样做。”
“说句实在话,奴婢原本以为昨日的饭菜乃是夫人的意思,可如今……”
说着,她顿了顿,只道:“就像是昨日的事情一样,夫人不说,奴婢不问,这从中便有了误会,要是没有今日这番话,奴婢只以为夫人容不下奴婢了,这一来二去的,隔阂便产生了,您和奴婢之间生了嫌隙不要紧,改日若是主子与主子之间生了嫌隙,那就不好了。”
“这主子们吩咐的话,婆子们没有听进去,到了最后只轻飘飘训上两句,谁能够长记性了?就像是奴婢似的,之前犯了那么多次错,老祖宗哪次不是训斥两句完事儿,可奴婢哪次又长了记性了?到了最后,老夫人这一顿板子打下来,这才长了记性,夫人你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她从来都不是什么善茬,别人欠她的,她总要还回去!
宋云瑶点点头,轻声道:“你这话说的倒是有道理,更何况那些婆子是我从宋家带过来的,若是这件事传到老祖宗和老夫人耳朵里……”
如此她更是吩咐道:“知画你吩咐下去,昨日但凡与这件事有所关联的婆子,一人打五个板子,莫要遮着掩着,将她们拖到了大庭广众之下打板子,让众人都瞧一瞧,擅自做主便是什么下场。”
说出去的话断然没有收回来的道理,知画想要再开口劝他两句,可看着宋云瑶脸上满满的都是决绝,话到嘴边也只好收回去了,应了一声是。
顿时,宋云瑶看向谢橘年的目光之中多了几分欣赏了,“这件事情是我对不住你,是下面婆子的疏忽,以后我会换一个婆子给你送饭的……罢了,我看就要合欢日日给你送饭罢,你们俩是一同长大的,合欢又是陪着你一起来正院的,想必一定不会对你不好的。”
“如今你先好好在屋子里思过,机会我会与侯爷说清楚,免了你的禁足的。”
如今她可算是看明白了,侯爷心里压根就没有橘年这个小丫头的,如此,她也就不必处处苛责这丫头了。
谢橘年笑了笑,道了谢,这才一瘸一拐的回到了屋子里。
合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