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我。
天色已晚,我看不太清楚他脸上的表情,但那双泛着盈光的眸子让人印象深刻。我没想到这小子分析起事情来,还挺头头是道的。
那我要顺着他的话说吗?额……不行,若是高渐离没死,那不是尴尬了?
可要是不那么说,我该怎么解释能让那些猫狗听话的事情?啊——真是头大。我摸摸鼻尖,轻咳道:“你的分析其实也对、其实,也不对。”
我故意说出一句看似玄妙的话来让高启明想,一边拖延时间一边思虑该怎样解释最为合适。
岂料他倒是很干脆,没有半息考虑的时间就直接问道:“浅姐,什么叫‘其实也对、其实也不对啊’?对就是对,不对就是不对,你到底想要说什么啊?”
我的眉梢抖了一下,我想要说什么——这也是小娘我正在想的啊!
“其实吧,是这样的……”我望了一眼已经快看不清楚路的天色,示意他赶紧走,“我们边走边说,不然等一下高昌大叔和李婶该担心了。”
高启明赶紧点头。
我斟酌着方才的话,尽量不漏破绽的道:“‘其实也对、其实也不对’的意思就是你只说对了一半。”
“一半?”
“没错,是一半。”我顺着说下去,“我确实是你兄长的师妹,但我也在四处找他。记得小时候听他说起过自己的家乡,我就想着过来碰碰运气。不过如你所见,高师兄也没回来。我想再待一阵,要是等不到他我就继续去找。”
高启明听了我的话,许久都没有声儿。
“那……成亲和遇难的事,也是假的?”高启明问这个问题的时候我们已经到了高家鱼铺不远处,街道两边的灯笼灯光昏暗,却能看见他脸上的表情有些受伤。
我摸了摸鼻子:“不全是。成亲的事情……是假的。”
斟酌片刻,我只能选择这个说辞:“不过被劫遇难是真的。对手太厉害,又加上飓风天气,我差点死在海中。现在,我阴差阳错的来到了海棠村,也算是因祸得福。”
“我兄长真的是剑客?他厉害吗?”高启明眨巴着眼睛。
我张了张唇瓣,而后点头道:“嗯,很厉害。他是我爹的关门弟子,我爹将一身的绝技悉数传授于他,他是众师兄中成就最高的。”
天啊地啊,别怪我胡诌的太厉害,自由如此说高启明才会对自己更有信心,才不会在受人欺负的时候任人宰割。
“那我要去告诉爹娘!”高启明突然狂奔起来。
☆、第207章账单,横公鱼
不过所幸我眼疾手快,在他快要冲进大门的时候一把拽住了他的胳膊:“别!”
“为什么?我只是想让阿爹和娘亲高兴高兴啊!”高启明一脸疑惑,他的声音引起屋子里的人的注意。高昌大叔的声音响起:“你们两个还不快些进来?”
听见高叔的声音,我才注意到鱼铺是关着门的。
这种时候大家都还在收拾东西,并没有人关门,高家鱼铺明天开张,应该有更多的东西要摆上。如此一来就需要开着门从外面看是否摆放恰当,可现在门是关着的,明显不正常啊。
“知道了高叔,我们这就进来。”我朝们那边应了一声,又低声对高启明道:“你兄长现在下落不明,说出来只会令他们徒增难过。先别说吧,要是……要是以后传来的是噩耗,高叔和李婶的身子垮了怎么办?”
高启明抿着唇想了几息时间,这才认真点了点头。
推开门进去,我立时发现房中的气氛不对劲,本该为明天要开张而喜笑颜开的高昌大叔和李婶,此时正围坐在鱼柜后面的方桌旁,李婶脸上愁云惨淡,高昌大叔则眉头紧锁。
桌上摆着的饭菜一口都没动。
“高叔,李婶,发生什么事了?”我走过去,高启明也关上房门走过来。
李婶将一枚竹简递给我:“赵家刚才来人送了这枚竹简账单过来,说是要交五两银子,今晚必须把钱送过去,否则明天别想开张。这天杀的哟,怎么就……”
她实在说不下去,将脸歪向一边偷偷抹眼泪。高昌大叔一手搭在饭桌上,紧握成拳,另一只手捏着酒碗大口大口的灌着酒。
五两银子,这可是一户普通人家好几年的花销!
我接过竹简,还没看清楚,高启明就凑了过来。我认得这里的字,是凭借在豢龙城识字的优势用了大半年的时间把无肠乡我能接触的字全给摸清楚了。
现在看什么都不成问题,简单来说,识字比学地方话还要轻松。
虽然卧龙谷和外界隔绝,但卧龙谷的字都保留了上古传下来的模样和意思,外面的字词虽然稍有变动,但还是不离根本。只要花心思研究,很快就能掌握。
不过高启明和高昌大叔还有李婶并不认识字,他望了一眼竹简后就巴巴的看着我:“浅姐。这上面都写了什么?”
“银钱五两,横公鱼一条,碗大的白玉扇贝五十个。银钱必须在五月初十交清。横公鱼和扇贝择日再给。另,有一个条件可免所有贡资,到府上相商。”我语气沉沉的念出竹简上写的内容。
高启明一听小脸都白了:“真是恶霸!”
高昌大叔看了他一眼,又灌了口酒。连一个十岁的孩子尚且知道他们所要的物件之庞大,他这个打了几十年渔的老渔夫更是心痛得无以复加。
“没错,刚才来送信的人好像就是这么说的。一个条件就可以免去所有的贡资,哪会有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