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九言睡了一觉醒来,小萝卜正陪着傅桥在家门看蚂蚁,都是小萝卜在叽叽喳喳说话,“我娘说,蚂蚁要安家,要成群结队才能活下去。”
“每一群蚂蚁都有不同的气味,它们呢都是通过气味辨识自己同伴的。”
他说着,在傅桥身上闻了闻,“就是这样闻哦。要是气味不对呢,就会成为对方的敌人,很有可能被吃掉。”
傅桥抬头看着小萝卜。
“是不是很有趣?”小萝卜眨巴着眼睛看着傅桥,他明明记得前一次见到傅桥的时候,他虽然没有说话,但是神色却还是机灵,但是这一回看见他,就觉得……他好像更加闷了。
小萝卜觉得傅桥不说话也不回应别人,很有可能是和他姐姐死了有关。
傅桥又低着头,继续看蚂蚁。
小萝卜叹了口气,听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他带着哭腔喊了一声,“爹啊。”
“嗯。”杜九言过来,也蹲在两个孩子面前,小萝卜道:“爹啊,傅桥哥哥不说话,怎么办呢。”
杜九言看着傅桥,道:“他不说话你说话就好了,多一个人听你说话唠叨还永远不会嫌你烦,多好啊。”
多和他说话,多和他交流,多给他陪伴,时间长了傅桥应该会好一点吧?
杜九言大概能猜测到傅桥的病,可却不知道如何治疗。
唯一能做的,就是用情感去干预他。
“好。”小萝卜点头道:“那我可以给他读诗吧?”
杜九言点头,“可以啊,他只要不抵触,你就给他读诗吧。”
“爹啊。”小萝卜忽然扑过来抱着杜九言,道:“你一定要好好活着啊……没有爹娘的孩子,好可怜啊。”
杜九言被他冲的坐在了地上,将他抱在怀里,拍着,道:“放心,你爹我长命百岁。”
“嗯嗯。”小萝卜带着头,“你愿意做傅桥哥哥的爹吗?”
杜九言扬眉,想了想道:“愿意啊。只要他愿意,我没有意见。”
“傅桥哥哥。”小萝卜看着傅桥,“以后我爹就是你爹了,你高兴点啊。”
傅桥看了一眼杜九言,也忽然坐在地上,但并不说话。
杜九言失笑,摸了摸傅桥的头,又转头看着走过来的闹儿和花子,道:“他大概会在我们家住下来了,以后就是你们的兄弟啦。我相信你们一定能照顾他,是不是?”
“嗯。”花子点头道:“我做他哥哥。”
闹儿也跟着点头,“我也愿意做他的哥哥。我刚刚裁了衣服,先给他做衣服出来穿。”
“我们都是没有爹的孩子。”花子笑了起来,“但是小萝卜有娘!”
小萝卜擦了眼泪,笑盈盈地点头。
杜九言盘腿坐着,若有所思。好一会儿起身道:“我要去一趟衙门,你们在家里玩儿,晚上不用等我吃饭了。”
“爹啊,你去哪里吃啊,要不要给你留点饭菜呢。”
杜九言摆手,“不用。”
杜九言去了衙门,江书吏看见她道:“有些日子没来了,是没钱打点了?”
杜九言在书架上翻着卷宗,“您都不出门的吗,一直待在这屋子里啊?”
江书吏点头,“外面有什么好的,哪有这里自在。”
“高见。”杜九言回道:“世道乱纷纷,唯有读书最清静啊。”
江书吏嗯了一声,接着埋头誊抄卷宗,杜九言翻了一本卷宗细细看着,等一会儿江书吏想起来抬头去找,杜九言已经走了。
……
蔡氏在儿子死了以后,夫君在冲击之下当场就晕了过来,没过半个月就去世了,料理完后事后,她的儿媳吊死在自己的房里。
短短二十天内,儿子,夫君还有儿媳相继没有了。
蔡氏病了足足半年,若非有娘家的嫂子和弟媳对她好,将她接回家住了两年,她现在定然也是一堆白骨了。
两年后,她身体好了一些,就搬回到自己家里住。
院子不算小,但是她一个人住着,就显得很空旷,蔡氏经常一个人坐在院子里发呆,想着当年一家人都在时的情景。
“人活着,也是没有意思。”蔡氏找了纺车,坐在院子里咯吱咯吱地纺纱,忽然,院门传来敲门声,她起身去开门,喊道:“是小豆子来了吗。”
小豆子是她兄长的孙子,怕她寂寞,所以经常带着自己的朋友,一群八九岁的孩子来她这里玩儿。
许多孩子吵吵闹闹的,一天就过的很快。
蔡氏将门打开,看着门外的男子一愣,“这位公子,你……找谁?”
“请问。是蔡婆婆吗?”对方问道。
蔡氏点头,对方一笑,拱了拱手,道:“我有事来问一问您,不知您可有空?”
“进来吧。”蔡氏迎着年轻进来,端了两把椅子放在院子里,又泡了茶,“你、问什么?”
年轻打量着院子里,又看着蔡婆婆,道:“我来问问六年前,马易的案子。”
“你是官府的人?”蔡氏问道:“案子、案子不是已经结了吗,你、你为什么现在问。”
年轻人淡淡地道:“我来了解一下当年的情况,您将您知道的都告诉我,或许……我能帮您。”
“怎……怎么帮?”蔡氏有些激动,目光灼灼地盯着年轻人,激动的手细微地抖了起来,“我、我家只有我这个老婆子,除此以外一无所有,你、你要是想要行骗,你、你会失望的。”
“既然没东西给我骗,那婆婆就给我说说当年的事情吧。”年轻人道。
蔡婆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