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面面相觑。
“怎么办?”窦荣兴道。
杜九言指了指后面,“我去看看茅厕。”她说着,跺着步子去了后面的茅厕,这情景让她似曾相识,想起来上次在朱家村的案子,也是和茅厕有关。
她揉了揉额头,停在茅厕外面。
里面收拾的比她想象的干净,鸡鸭等家禽就关在不远处的栅栏里,里面的草堆上还留着一个鸡蛋。
“这茅厕,离正屋很近啊。”杜九言回头去看苗家的后门,过穿堂从后门出来,走几步就是了。
她转头问跟着来的钱道安,“跛子方才有没有说,昨晚的后门是关着还是开着的?”
“说是关着的。”钱道安道。
杜九言哦了一声,绕过去到了前院,边走边道:“有些奇怪啊……”
“哪里奇怪?”钱道安道。
杜九言摇头,“整个案件都奇怪,可我又说不出哪里奇怪。”
“这个天,若是遗体不下葬,不用几天恐怕就……”周肖正站在外面和村民们道:“乡里乡亲,能不能劝劝苗义,让他速速将后事办了。”
“我是村里的里正。”一位个子不高胖胖的老人家出来,拱手道:“你们放心,等他回来我们一定会劝他。不过你们如果能帮他,也帮一帮吧,这孩子不容易,好不容易攒了点家当,娶了媳妇,却没有想到出了这种事。”
“可她说是她娘的魂告诉他杀人凶手的。”窦荣兴道:“这说不过去啊。”
里正脸一唬,道:“人会撒谎,鬼反而不会撒谎,你们要是不相信就走。”说着,挥着手示意他们离开。
周肖回头看着杜九言。
“走吧,”杜九言沉默着往城里走,“回城再说。”
宋吉艺道:“要、要、去、衙门、门吗?”他想去阻止苗报官。
“去看看陈兴安。”杜九言道:“不知道吃的什么毒药。”
陈兴安躺在医馆里,唇无血色,大夫说他吃了一些草头乌,幸好送来的及时,灌了两碗甘草汁后,人就醒了过来了。
杜九言问道:“草头乌有解药?”
“时间短就能解,时间长了就是大罗神仙也救不回来了。”大夫道。
杜九言点头,走到床边打量陈兴安,“你还好吗?”
“为什么要救我。”陈兴安的眼泪像断线是珠子,无声的哭着,很是绝望,“兴哥说是我杀了他一家人。我要以命偿命。只要我死了,兴哥就不恨我了。”
“他为什么说是你杀了他全家,你觉得是什么原因?”杜九言道。
陈兴安目光回神,落在杜九言身上,“他说是伯母说的,伯母的魂告诉他,是我杀的她。”说着,又闭上了眼睛,“我解释了,兴哥不相信我,他说他要告我,我……我不如死了算了。”
“就算是魂说的,那也该有理由,你觉得是什么,你们之间有仇怨吗?”杜九言问道。
陈兴安摇头,“没有,义哥他对我很好,特别特别好。”
“他的父母还有素娘呢,对你好不好?”
陈兴安顿了一下,点着头道:“好,他们都对我很好。”
“他现在去官府了。”杜九言道:“你想去和他解释吗。”
陈兴安摇头,“我解释不了,他不相信我。”说着看着杜九言,“杜先生,我认识你,你是邵阳城里最有名的讼师。”
“你能不能告诉我兴哥,我真的没有杀他们。”他说着又哽咽了起来,“让他、让他不要恨我,我不想失去他这个哥哥。”
杜九言凝眉,摇头道:“我劝不了,恐怕还得你亲自去才行。”
“如果你真的没杀人,等他清醒过来,他自然会想明白的。”钱道安上前道:“如果你现在死了,对于他来说,又是一份打击。他现在已经承受不住任何打击了。”
陈兴安一愣,“他会怎么样?”
“会精神失常,会崩溃,甚至会自杀。”钱道安道。
陈兴安一骨碌爬了起来,“那我回去,我去找兴哥,就算他杀了我,我也要陪着他。”
他说着,跌跌撞撞的往外走。
“又走了,怎么都神神叨叨的。”窦荣兴看着杜九言,一脸发懵,“现在怎么办,还管不管?”
杜九言摇头,“我也不知道,这案子……很奇怪啊。”
“我回去看看。”跛子交了药钱回了衙门,杜九言几个人则回了三尺堂。
杜九言靠在新买的软榻上,摇着头祖师爷的扇子,看着屋顶……宋吉艺指了指杜九言,和窦荣兴道:“九、九哥、在、在想、想什么?”
“在想苗义的案子。”窦荣兴道:“九哥说有的事她想不通。”
宋吉艺哦了一声,点点头。
杜九言没有接苗义的请讼,衙门也没有受理,多番查证又有沈军的证明,苗家三口的死定性为匪人作乱,府城批发了一百五十两白银,让付韬补偿给苗义。
能做的就是这样,匪人已经死了,能赔点钱,官府已经仁至义尽。
杜九言很闲,早上一来就靠在软榻上百~万\小!说,打盹儿,等吃饭,隔了两日的中午,忽然来了一位中年男子,窦荣兴迎他进来,问道:“您是来请讼的?”
“是!”男子自己介绍道:“在下陈兴波,我要告苗义打伤我弟弟,让他陪我弟弟医药费还要让他坐牢。”
窦荣兴啊了一声,惊愕地道:“你……你是陈兴安的哥哥?”
“是!”陈兴波道:“我弟弟就是陈兴安,他前天被苗义打断了一条腿和一根肋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