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说嘛。”
潘红梅这才醍醐灌顶,讪讪的笑了笑,“不过那个大小姐也太挑剔了吧,那么多人,她就挑了两个,难道是夫人使了什么绊子?”
肖嬷嬷意有所指道,“夫人未必使了绊子,不过难免动心思。”
可惜,潘红梅没有半点心领神会的意思,一脸的求知欲,兴致勃勃道,“肖嬷嬷,你说清楚点。”
肖嬷嬷嘴角抽了抽,兢兢业业的解释道,“老奴的意思是,那位大小姐只留了两个人,最大的可能就是,只有那两个人是可用的。”
潘红梅听了,恍然点了个头。
眼见她似是还想再问,肖嬷嬷不由抢先开口,面色颇为肃然,“梅姨娘,今天的情形您也看到了,夫人吃了那么大的亏,必定不会善罢甘休,这左相府怕是要风雨不断,以后不管碰到任何事,姨娘都少看少听少说,以防引火烧身,若是真的碰到了不得已的情况,姨娘切记,不要得罪那位大小姐。”
感受到肖嬷嬷的郑重,潘红梅怔了怔,略显不解道,“肖嬷嬷,那个穆颜姝有那么厉害吗?”
肖嬷嬷闻言,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面色似是欣赏,又似是忌惮,“夫人心机深沉,手段狠辣,却有迹可循,但那位大小姐却每每出人意表,深不可测,最重要的是,她的眼神……老奴从来没看到过那么透亮的眼神,像是对天地无所畏惧,这样的人……才是最可怕的。”
似是怕潘红梅不上心,肖嬷嬷近乎警告的再次强调道,“梅姨娘,切记。”
要不是身份所限,肖嬷嬷都想说:您可长点心吧!
潘红梅这个人虽然不够聪明,脑子不灵光,但有一个优点,就是知道好赖。
她深知这位肖嬷嬷虽然是半路跟在她身边的,但这么多年了,她说的话,做的事儿,就没有不对的,正是因为潘红梅对她言听计从,这些年才在穆士鸿的后院站稳了脚跟,虽然不至于多受宠,可也从没出过什么状况,日子过得也算舒服。
所以,这一次也是一样。
潘红梅几乎没有什么犹豫,当即点头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嬷嬷你放心吧。”
“新月……”
她本来还想打听一下穆士鸿的去处,可想到肖嬷嬷的话,又想到如今大小姐回来了,就算蠢笨如她,也知道,穆士鸿现下八成是在风荷园呢,一个既定的答案,问与不问,又有什么区别呢。
思及此,潘红梅很是无精打采的挥了挥手,“算了算了,我不打听了。”
肖嬷嬷见此,倒是笑了,宽慰道,“姨娘如此就对了,与其把心思放在这左相府,或者相爷身上,倒不如把心思放在二少爷身上。”
听人提到自己的儿子,潘红梅面庞就像是被点燃了一般,瞬间大亮,“对了,这科举也不远了,算算日子,冠卿也该回来了吧。”
肖嬷嬷附和着点了点头,“是啊,该回来了。”
潘红梅笑的开怀,“等他回来了,咱们可得好好给他补补,这在外面求学,想想都觉得辛苦的很,好在啊,马上就要科举了,以咱们冠卿的人才,肯定是状元之才,嬷嬷,你说对不?”
出人意料的,一向谨慎的肖嬷嬷,此刻却是肯定至极的点了点头,眼底划过了一闪而逝的骄傲,“二少爷天纵之资,金榜之首,自是不在话下。”
潘红梅听到这话,登时心满意足了,对苏怡情的幸灾乐祸,对穆士鸿的惦念,全都抛诸脑后了,直接拿出了这些年穆冠卿寄给她的物件,一个个的摩挲,唇角笑意不断,只觉得就算老爷不来,这日子似乎也没什么难熬,照样美滋滋的。
相比较于落梅院,翠玉轩收到消息,就晚了许多。
桑竹听完下人的汇报,将人打发出去了之后,登时坐了下来,笑的嘲讽,“看来夫人今天是丢脸丢怕了,居然会跟一个孤女示弱,送了那么些个下人过去给人家挑,结果呢,人家就看上了两个人,苏怡情今天这面子里子算是都丢光了,还有那个穆妍华,倒是可惜了你那么好的珊瑚珠子。”
她这话自然是跟穆妍钰说的。
此刻,穆妍钰正坐在贵妃榻上,绣着一方手帕,粉嫩的衣裙,宛若盛开的新荷,垂落在榻上,她眼角低垂,穿针引线,整个人安安静静,楚楚动人,说出来的话,却是与外表截然相反。
“夫人不是怕了,而是父亲发话了,现在我的那位大姐姐是正二品郡主,父亲对她百般讨好,夫人自然不敢在这个时候,跟父亲唱反调,至于大姐姐,也不是个简单的人物,不会做出为了落夫人的脸皮,就挑两个人这种蠢事,最大的可能,这些人里,只有这两个人是可用的,不过,我想不明白,大姐姐是怎么看出来的。”
若是潘红梅在这里,绝对会惊讶的把眼珠子都瞪出来,这个平日里可怜兮兮的四小姐,说出来的话,居然跟肖嬷嬷推断的相差无几!
桑竹对此倒是不甚在意,声音里带了几分期待,“怎么看出来的都好,现在你父亲对苏怡情和穆妍华的重视,必然大打折扣,钰儿,你打算怎么做?”
“怎么做?”
穆妍钰停了手上的活计,缓缓抬手,楚楚动人的笑容里竟多了几分媚色,“什么都不做。”
桑竹蹙了蹙眉,“什么都不做?”
穆妍钰抬眸,眼波流转,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