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盈盈步子去了二房正院给文氏请安。
沿着抄手回廊往正院走,远远就听到文氏嬉嬉笑笑的声音。
婠姐儿心情不禁大好,父母关系和睦,作为子女实是十分为之高兴。
更何况这二房的江昕与文氏因科举之事各执一词,多年互不理睬。
婠姐儿刚出生那几年,两人关系尚且还好,只是小吵小闹,后三房江晔先是成了生员,后又成了举人,文氏气江昕意不在仕,才与江昕闹僵。
且文氏生婠姐儿的时候亏了身子,得休养三五年才适合为二房再续香火。因此这些年二房便只得婠姐儿这一姑娘。
这些日子文氏皆在为婠姐儿挑人家。婠姐儿自是明白再等两年便要及笄,若是定了亲,指不定就要嫁人了。
文氏膝下难免空虚,婠姐儿便在心里暗暗埋下一个念头,好时不时跟文氏念叨几句,让文氏也长个心眼。
站在屋檐下的尤姑姑见婠姐儿来了,便上前福了福,喊了一声:“姑娘。”
声音不高不低,一是跟婠姐儿打过照面,二又正好穿过门帘,向文氏禀告。
文氏听了,连忙唤婠姐儿进门,声气中都藏不住笑意,眉飞眼笑的。
江昕与文氏刚用完早膳。婠姐儿一进门,就见江昕坐在杌凳上扬着笑,文氏也好似坐不住一般,见婠姐儿进来,立马上来迎。
又对尤姑姑吩咐了一句,“去枝霁楼把我交代的功课给几个姐儿说一声,还有跟她们说不用等婠姐儿了,今日婠姐儿有事。”
文氏扶着婠姐儿置于前的手,笑着把婠姐儿端详了个透。
婠姐儿一阵疑惑,又被看的是老大不自在了,便出声道,“娘,你这作甚?看得我心里直发毛。”
文氏掩口咯咯地笑,又轻拍了拍婠姐儿的手,道:“我跟你爹给你相中了一个夫婿。你待会便跟你爹去前院瞧上一眼,若是看不上,娘再另做打算。”
婠姐儿耳根发热,脸颊晕了微微一抹红。嗔道,“女儿婚事但凭父母做主。”
文氏略不赞同地摇了摇头,说:“这女儿家的婚嫁等同于第二次生命,可马虎不得,你若不瞧上一番,贸贸然嫁过去,届时想吃后悔药,即便你爹再有钱,也是寻不来的。”
江昕也在一旁开口应和,“你娘说的有道理。我们也不是迂腐人家,多少人是一眼没见蒙着红盖头就嫁人了,你有这般机会,还是瞧上一瞧好。”
婠姐儿说的本就是害羞敷衍之词,听这两夫妻一唱一和的认真劲,更是不好意思,连连应是,巴不得两人赶快就此打住。
江昕见婠姐儿同意了,便喊站着的两人坐下来谈。
等两人都落了座,江昕才缓缓开了口道。
“我与你娘分别看中了一个人选,一个是定国公府的世子陈伯瞬,年纪比你小一岁,但为人稳重;一个是与你二叔父一样,也是今年的二甲进士。颇有学识,名为赵千凛。”
江昕抛出了话头,立时抢占先机,说起陈伯瞬的优点来。
“这陈伯瞬你幼时也是见过的,虽年纪较之你是要小上一岁,但我见他行事颇有章法,毕竟是功勋之家的世子,气度与见识皆为上乘。”
江昕介绍赵千凛时,只短短两句话,似是不看好一般。
文氏听了这就不乐意了,等江昕刚话毕,文氏就立刻接了上去。
“这赵千凛年纪轻轻就中了进士,才学自是不必多说的。明年及冠,比婠姐儿要大六岁。年纪大一些不要紧,会心疼人。那陈伯瞬年纪比婠姐儿还小,我看着不靠谱。”
文氏说到后面,便摇了摇头。
“你要这般说,那赵千凛又靠谱啦?都这般年岁了,指不定房里都安了几个人了。让他再等两年,我们婠姐儿嫁进去,指不定庶长子都有了。我江昕的女儿何至于受个小小进士拿捏?”
江昕见文氏说赵千凛优点,那便尽管说就是,谁知后头又扯陈伯瞬说上一句‘不靠谱’来。
“这才说定亲呢,你就想到两年后,你未免想得太过了。况且婠姐儿只是你的女儿,不是我的不成,我自是派人去查过,都说屋里干净着呢,身边服侍的皆是小厮。
照你说的,小小进士又岂敢在婠姐儿面前作威作福。若是嫁进了那功勋之家,我们即便是想管,也有心无力。况且那宅院深深的,不知多少腌臜事呢,让婠姐儿进去,岂不是送羊入虎口?”
文氏据理力争,毫不退让。
江昕听了文氏这一说,思忖半晌,也点了点头,率先缴械投降,道。
“你说的不无道理。”
只要是对婠姐儿的婚事是好的,江昕也不跟文氏争一时之气。
婠姐儿在旁边听的是目瞪口呆,这江昕与文氏两人一搭着话,无论是正常交流的,还是激烈争论的,一开声,准把婠姐儿忘了。
婠姐儿心里一阵无语,竟当着自己的面谈论起这些话来,真真是乱了套了。
江昕这才回过头来,语气十分不舍地对婠姐儿说:“今日见的是赵千凛那小子,你可得好好瞧瞧,不论瞧没瞧上都得跟我们说,这样我们才好帮你回掉。”
婠姐儿听了,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声音堪比细蚊:“女儿知道了。”
文氏便再交代了几句,“万万不可胡乱接旁人的东西,若是这桩婚事不成,被人借来做文章,传出去就是私相授受之名了。”
婠姐儿见兹事体大,便不敢马虎,牢牢地将文氏的话,记在心上。
江晔见事情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