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册,以往许多医学子都是败在这上头,一些在家里不受重视又对医理无多大兴趣的医学子甚至在此之前就选择退学回家。
不得不说,常宝兮的表现完全出乎张大夫的意料。
叹了口气:“真是越发舍不得阿宝了。”
对于此言她只是抿唇一笑:‘距离肄业还有很长的时间呢,先生多虑了。’
张大夫笑而不语,转过身去,弯下腰,细细的查看药圃里的药草,小心翼翼的除去夹在其中的细小杂草,常宝兮恭敬的立于一旁。半晌后,张大夫轻笑一声,头也不抬,语气半开玩笑半认真道:“阿宝啊,你说……我可不可以去拜访一下你的父母呢?”
‘……’常宝兮哑然,半晌,唇角愈发上扬,张大夫定眼看去,她的这个学生,一如往常地笑着,眸光清浅,神情平静无恙。
‘您不必这样。’
“……是吗?”张大夫抬头看向她,目光沉如水,状似在征询意见。
素手轻轻地比划,葱白纤细的手指虚虚划过弧度。
——‘自然。’
许久,空气中一声似有似无的叹息飘散开去。
☆、暗处的视线
崇明医馆十天放一次小假,为期两天。
春风正吹的人舒服,整个人懒洋洋的,常宝兮躺在榻上香甜的打盹,屋外突然嘈杂起来,眉头不由得一皱,吵闹声却是愈演愈烈,丝毫没有停歇的趋势。
起身披上一件外衫走出内室,帘子外守候的侍女快步走近:“六娘子?”
‘外头出什么事情了?’
“是……是秋试放榜了。”友萝压低声音道。
静默了会儿,常宝兮继续问:‘具体情况你知道多少?’
“听说是此次科举被查出舞弊,经过彻查后虽然最后没有废除其余考生的成绩,但是审核比以往严格数倍,是以,郎君他……”友萝犹豫再三,仍是没敢说出“落榜”二字。
问清楚情况常宝兮摆了摆手,友萝顺从的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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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良玥细细听了听院子外面的议论声,仔细回忆一番,估摸着是那件事发生了。她放下书,招来侍女问道:“发生什么事了?怎这般吵闹!”
侍女回道:“回九娘子,事情是这样的……”
听完后,常良玥神色不变,只淡淡的点点头:“好了,你下去吧。”
下一刻又叫住侍女,追问:“对了,东筝院那边有什么反应?”
侍女想了想,回道:“并无。”
“……你出去罢。”
大房一系高氏一共孕育一子二女,常瑜昇、常良瑾,以及常宝兮。其中常瑜昇不光是大房的长子,更是常家嫡长孙。常瑜昇如今落榜这事绝对算得上常家近年来最大的一件事,各房的长辈一定都会赶过去,哪怕是一向不讨老太太喜欢的四房,也就是她的父母也会在第一时间过去占个位子,就算全程一句话都不说,也要表达出四房对常家嫡长孙的重视。
这种时候小辈去不去倒无所谓,在这种大事面前那轮得到他们说话!可是常宝兮不一样,常良玥自认在常瑜昇眼里他大概就是一个不足轻重的所谓堂妹,俗话说一表三千里,实际上堂兄妹的关系亦好不到哪去。常良玥敢装作充耳不闻是经过多般考虑的,可是这常宝兮到底哪来的这个胆量?!
常良玥印象中,她这个六姐一直没多少存在感,虽然是大房的长女,但在常家的地位却远远比不上三房的常良珍和常良珠,更别提在她后面出生的常良瑾。在她看来,常宝兮的性格说得好听点叫做温柔绵和,直白点就是软弱不堪,不堪造就。明明抓着一手好牌,却被她生生打成全盘皆输。
……这一次常宝兮是想要反抗了?
常良玥不由自主想起来前世听到常宝兮死讯的那一刻,当时她是什么心情?大概是高兴……又或者不是?
时间太久远她已经想不起来了,对她来说那已经是三十多年前的事了。
……
太阳不知什么时候探出头来,阳光正好,侍女推开案桌前红木绮窗,阳光倾洒进来,驱散一室的阴凉暗沉,侍女正想再开大点,突然听得一声冷喝:“把窗子关上!”侍女手一抖,连忙关上趴伏在地上诺诺的告饶。
“出去吧。”常良玥语气平静,谁也看不出她心里的波涛翻涌。
“是是……”
门窗紧闭,只缝隙中投射进来微弱的光线,手指不住地颤抖,常良玥眼睛大睁,死死地盯着手上的皮肤,十指纤纤白皙光滑,绝不是如老妪般满是褶子干瘪丑陋的枯手。
“呼呼……”常良玥大口大口的呼气,刚才有一瞬间,她恍然看到阳光下自己的手长满了层层褶皱和恶心的斑点,令她猛然间几乎控制不住尖叫出声!
错觉……都是错觉。常良玥低声默念,她已经重生了,她回到了自己五岁的时候,现在她只有十岁,拥有最鲜活的生命!重来一次,这次她绝不会重蹈覆辙!
两天后,阳光明媚的早晨,蓝天白云映衬得人心情亦舒畅许多。
常宝兮一踏进医馆,立时被医馆的一名普通管事喊了去,道是张瑶张大夫有事找她,让她尽快赶去东边的药圃。
急匆匆赶到药圃边上,只见张大夫拿着药箱朝她快步走去,边走边道:“阿宝,什么也别问跟我走。”
啊?
常宝兮先是愣了下,然后迅速反应过来,这时候张大夫已经越过她好几步了,连忙小跑着追上去。
出了医馆外拐角处,一